樓月西繼續說道:“若瞿粟的真身在樓涵潤的手裡,他的態度也就說得通了。”
“難怪這傢伙使勁攛掇著我們收拾樓涵潤。”賀烈摸了摸褲兜,拿出一根菸。
“他不甘受制於人,肯定想殺了樓涵潤,但他也絕不會誠心向我們投誠。”樓月西睨了眼賀烈手裡的煙,卻將桌上的火機推得更遠,“而樓涵潤將瞿粟的真身收走,想必是想利用他的力量。”
他的未盡之語賀烈心中明瞭。
樓涵潤靠著換魂之術,不斷重獲新生。
這樣的邪法禁制良多,在下一具身體的選擇上就要下大功夫。
一是血親為宜,這樣便於靈魂與□□融合,但也有不好之處,靈魂與軀殼融合度過高,便會繼承原身的記憶和感情。
樓月西的生身母親駱華荷就是因為被樓涵潤移魂至親妹身上,才精神崩潰自戕。
但這樣的情形不會發生在樓涵潤身上,他沒有什麼道德觀,若非他需要用樓行鶴的身體來養成重骨,轉移罪孽,樓行鶴就是他很好的一個選擇。
至於那些天賦不佳的孩子,他一個也看不上,費大功夫轉移過去卻活不了幾個月,這樣的賠本生意他不會做。
樓月西推測,樓涵潤的靈魂早已在多次換魂術中受損,所以需要藉助瞿粟的力量,讓他俯身在皮影之上,以減少對靈魂的損耗。
彼時他還未成為樓涵潤罪孽的容器,樓涵潤也不知道冤魂的力量這麼強大,他重金所置的陣法只護了他短短几日。
他在眾多罪孽的反噬之下很快燈盡油枯,不得不倉促轉移到自己的血親身上。
所以樓家的子嗣雖多——
但都命不長久。
樓月西在地宮之中不止一次看見過眼熟的面容。他們都從高高在上的少爺化為滿是怨氣的怨鬼,咆哮著啃噬著樓月西的身體。
樓涵潤的身體死的早,也遺留下來一個問題。
就是他的“種”不夠了。
先不說他什麼時候能有孫輩,子輩的使用期限已經少於了他的預想,通常幾天至幾年這具身體就用不了了,那麼孫輩的力量只會變得更為稀薄。
還魂之術代價極大,樓涵潤也不能接受“次拋”的身體。
所以他不得不選擇第二種方式——
尋找根骨極佳之人。
樓涵潤的靈魂就好似蛀蟲,雖然樹幹遲早會被蛀空,但他也需要找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寄生。
若是純陽之體便是最好,他們□□的強韌度遠超常人,而且血液中濃郁的陽氣能抵禦住移魂之術所帶來的陰氣,給樓涵潤更多的時間來休養生息。
但這樣做也有一個問題。
那就是靈魂和□□的融合度不高,容易被原主人的靈魂排斥甚至反殺。
所以樓涵潤需要一個特殊的物件。
那就是——
“鎮魂釘。”
“至重之物……”
孫飛晨露出了恍然的神色,他看了看賀烈右耳上的黑色耳釘,又看了看樓月西的眉間。
“所以當日若非你自爆,樓涵潤的夙願已經達成。”賀烈開口道。
“是。”樓月西點頭,聲音很輕。
“乖乖,他得是啥時候開始盤算的啊……哥也死了,重骨也取了出來,對於樓涵潤來說這都是現成的,他只要往我哥身體裡一趟,再把鎮魂釘打進去——”
“那現在坐在你面前的就是樓涵潤了。”賀烈悠悠的接過話茬,他本是想調笑一番,卻見樓月西站在原地,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的話倒是把孫飛晨嚇得一身雞皮疙瘩。
“這也太瘮得慌了!快呸呸呸!”孫飛晨搓著自己的胳膊,連忙跳起來。
“所以這廝這麼想拿到重骨,有了這個東西,等我哥的身體不行了,他再換一個,這鎮魂釘又不是一次性使用物品,他往身上那麼一摁,又成功換魂了,好傢伙,換魂術的難點全被他解決了——”
孫飛晨說得齜牙咧嘴的,唾沫星子都要飛到賀烈臉上了。
“怪不得他沒選擇月西哥你來移魂呢,一頓飽和頓頓飽他分得挺清啊啊啊啊——”
小年輕一激動起來就滿嘴跑馬,被賀烈一把勒住脖子後叫得像個尖叫雞。
“說誰不行了?”賀烈斜勾著唇角,咬著一根沒點燃的煙,看起來痞氣得不行,像是街上要保護費的二流子,“你哥我還沒死呢。”
他又瞥了眼站在一旁的樓月西,見他眉目低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