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窗,後來破了洞,又索性用土黃色的窗戶紙糊上了。
那薄薄的幾層,根本擋不住任何攻擊!
就在這時,一指手指戳了進來,動作緩慢,像是怕驚醒裡面的人。
那隻手指又抽了回去。
窗戶上投下一個圓形的陰影。
他在偷看!
這個念頭閃過的瞬間,就見一根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掰出來的尖銳木棍被賀烈從洞裡狠狠捅了進去。
正中!
“啊!!!”一聲慘烈的痛叫!
烏子默只見賀烈已經踩上窗前的桌臺,一隻手從裡面穿破窗戶紙,一拉一拽,便把眼睛上插著木棍的男人按著頭壓倒在窗前。
“好看嗎?”賀烈罵了一聲。
那窺探的男人頭從窗戶中卡進來,身體的半截還落在外面。
他五指成爪撓向賀烈,賀烈仰身避過,誰知下一刻,那男人的胳膊又長長半臂,硬生生撓到了賀烈的脖子。
等賀烈抓著男人的頭往下一砸,木棍捅了個對穿,那人才赫赫地喘著粗氣停止掙扎。
而他垂落在一旁的胳膊,除了小臂和大臂外還多了一截。
打鬥時他的衣服已經破裂,賀烈順勢一撕,就見他原本該和肩胛骨連線的大臂上還長著一截大臂。
那截新生的大臂比他自己的胳膊要細很多,白很多,一看就是姑娘家的胳膊。
“還真說中了,吃哪兒補哪兒。”賀烈啐了一聲。
烏子默只覺得胃裡一陣翻湧。
這裡的村民吃人!
等賀烈要將偷窺的男人從屋裡扔出去時,才發現男人出乎尋常的輕。
他猛地把窗戶開啟,就見窗戶外面站著王大娘。
王大娘嘴上血糊糊的,手裡拿著一隻腿。
而卡在窗戶上的高大男人,現在只剩半截了。
嚐嚐
寂靜的大山裡, 沒有燈光,只一輪紅月掛在天上。
月光不再澄澈,而是昏暗的, 仿若摻了血液的水。它灑在地上, 讓整個水泥地看起來都有種泥濘的混濁。
王大娘還是白日裡的打扮, 頭髮盤起來,穿著藍灰色的寬鬆上衣和黑色的裙子。
“吃哪兒補哪兒”這句話一個勁兒往腦子裡鑽,烏子默下意識地看向她穿著黑色棉布鞋的腳。
纖細的腳踝,屬於女性的腳。
和她手上那雙四十四、四十五碼的大腳完全不同。
可這也不太像是一箇中年農村婦女所擁有的腳。
王大娘把手上的殘肢往地上一扔,抬起袖子抹掉嘴角的血:“賣豬肉的血臭的很,果然還是活人的好吃些。”
“本來你們該是睡夢中死去的,一點兒也不疼, 現在好了, 非不吃我做的鹹肉。”
她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 也看不清她怎麼動的, 一瞬間就來到了窗前。
論打鬼賀烈沒怕過, 就算是差點被沾著血沫子的嘴巴貼臉了也沒害怕,他反手想要抓住王大娘,誰知王大娘的動作卻很快, 閃身避開後竟然消失了。
下一刻, 一張大嘴從床尾處探出,差一點就咬到了烏子默的腳。
好在他反應快, 拿出金剛杵往前一撲,同樣也撲了個空。
金剛杵懟到硬邦邦的牆壁上發出“錚錚”的聲音。
那張血盆大口消失了。
烏子默家教嚴, 嘴裡沒啥髒話, 這時也不禁爆了句粗口。
房間裡靜悄悄的,月光傾斜而入。
只有破了的窗戶和牆上的裂紋提醒著剛才發生了什麼。
“這、這腿吃多了吧, 動作這麼快!”烏子默罵了一句。
他依然保持著高度警惕的狀態,畢竟人坐在床上腳差點被吃掉的經歷太令人心驚了。
而樓月西更關心賀烈脖子上被胳膊暴漲的男人劃出來的傷口。
還好賀烈剛才反應及時,傷口劃得不深,但還是見了血。
血液已經順著肌膚的紋理蜿蜒而下,在他的領口映出一團深色的影子。
這沒有處理傷口的東西,烏子默環繞一圈發現屋子裡連一點沖洗傷口的清水都沒有。
“賀烈……”樓月西低聲道,伸出手靠近賀烈的脖頸,卻在要碰到傷口的時候停下動作。
賀烈這才感到脖頸間傳來的刺痛。
“沒事。”賀烈安慰道。
兩人站得很近,即使夜色裡,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