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來了……”林嫂子哭著說。
追出來的賀烈三人看著眼前的場景一時無話。
只有後追出來的朱文華一看到男人土黃色的尼龍褲又差點摔個大馬趴。
“是……是他!”
這就是昨晚頂著“盧京”的上半身出來的那雙腿。
可白日裡的男鬼完全沒有夜晚的威風,只能癱軟在地上。
賀烈暗忖,這些在地震中死去的村民夜間可以透過食用人體的相應部位來增加自己的實力,但是白日裡就和活著時差不多,甚至還不如。
比如王大娘沒了腳,所以走路有些緩慢。又比如林嫂子的丈夫國義,他可能在地震中整個上半身被砸爛,只有下肢保留完好,所以他白日即使是完整的身體,也很難自如地行走。
白日裡他們的實力不強,所以已經是鬼的王大娘和不是鬼的林嫂子,都需要他們這些客人先吃了加了料的“鹹肉”,好讓他們昏睡到夜間他們化鬼之時。
——
怕夜晚來臨男鬼作惡,他已經被用浸染過硃砂的麻繩綁了起來,關在房子裡。女人見大勢已去,便只蹲坐在角落裡一言不發。
“你們在哪裡進行交易?”最先開口的是烏子默,他眉毛擰緊,瞪著角落裡一動不動的女人。
女人垂著頭不作反應。
“說啊!村子裡還有多少活人?你們又殺過多少人?在哪裡交易殘肢?難道你就這樣漠視同族的生命?!”烏子默不敢想象有多少人喪命於此,才能讓整個村子的死魂變為食人的厲鬼。
樓月西瞥了一眼脖子上青筋都變得暴起的烏子默。
他畢竟太過年輕,又被保護得太好,見慣了陰間的魑魅魍魎,卻沒見過人間的蛇鬼牛神。
人為了滿足自己的慾望的時候,可什麼都幹得出來。
女人的沉默變成了激怒烏子默的利劍。
但是對付這種人,試圖喚起他們的人性和同情心是沒有用的。
樓月西上前一步,輕聲道:“你以血肉之軀去交易殘肢,參加交易的還有其他生者對不對?”
“你不願鬼域散去,這些參與交易的活人大多也一樣。”
“所以昨日裡我們再次出來搜尋時,連一個活人也沒看到。”當然,也有沒有完全泯滅人性的,比如昨日出言提醒的陌生男人。
可大多數人,選擇了逃避,沉溺,甚至成為兇手。
“一個親人愛人都活著的世界,就算是陰間,也甘之如飴。”樓月西繼續道,“我能理解。”
“可你想過沒有,現在是白日,鬼域裡尚且還有一絲陽氣,你的丈夫還能劃為‘人’的範疇,我們不能動他。”他嘆道,鬼域陰陽混沌,生人死魂界限不明,作為靈異局的公職人員,他們自然手上是不能沾染人命的。
“可是晚上。”他的表情溫文和煦,聲音也如同四月春風,“硃砂亮起的時候,見到鬼的道士,到底履不履行他的職責呢?”
隻字未提殺字,但話中寒意不減。
有弱點的人都好對付。
樓月西垂下眼睛。
女人聞言一顫。
他蹲下身來,再次問道。
“那我再問一遍,女士,你願意配合我們的工作嗎?”
愚弄
“他們……他們竟然真的交換人的肢體!”烏子默依然沉浸在方才女人斷斷續續的話中。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我記不到了……只記得有一日晚上, 何叔突然敲開我的門,問能不能找我換點兒蠟燭。”
——“我迷迷糊糊的,回屋裡去給他找, 我把蠟燭遞給他的時候, 我突然反應過來, 何叔在地震中失去右手。可眼前的人,分明雙手健全。”
——“他便伸出手來拽我,我嚇得大叫,他卻突然看向我身邊說,‘國義你還在啊,我就是和紅英開個玩笑。’”
——“後來何叔問我,想不想再見到國義……我想, 我做夢都想。於是他便神神秘秘拖了半麻布袋東西給我, 說他暫時也用不上這個, 先給國義用, 讓我放在屋裡, 把門關上。天黑後就能見到國義了。”
——“那麻布袋又沉又大。我拖進去後,想著把袋子散開。結果……”
女人說這話時,面色有些恐懼, 但更多的是一種奇妙的希冀和慶幸, 將她整張臉映襯得紅桃花色,烏子默站在一旁看得遍體生寒。
“人的慾望真是太可怕了。”烏子默打了個寒戰。
“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