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所剩無幾的餘暉在他後面鋪陳,他臉上所有的表情都隱匿於黑暗中,只有右耳上的黑色耳釘發出類金屬的光澤。
他一時走神。
“你不說我是意外?”賀烈在樓月西的面前晃兩下手指,喚回他的注意力後隨意地把手一伸,“先付個定金。”
賀烈想的簡單,樓月西體質極陰,命不久矣,加入十九隊就是為了得到他身上的陽氣來續命,而他也需要樓月西動不動見鬼的本事帶他進入泗盤調查當年的真相。
最近頻繁進入鬼域,只怕樓月西身體吃不消。
他身體好,取點血不礙事。
愣了幾秒,樓月西才反應過來賀烈說的第一句話來源於他報道時兩人的交鋒,沒有別的意思。
面前的手腕上有突起的青筋,血液湧動時能感受到沉穩有力的心跳。他的面板不像女生般嬌嫩,有著極細微的磨砂感,乾燥的,炙熱的。
待樓月西再次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的手指已經搭在了賀烈的手腕上。
一時之間,二人都沒有說話。
天邊最後一絲光線消失。
可以
兩人都沒有收回手。
半晌,賀烈的聲音響起:“摸著就可以?”
他的尾音揚高,帶著些許的疑問和調侃,樓月西都能想象出他飛揚的眉宇。
“是的,賀隊,我虛不勝補。”
賀烈聞言笑了起來:“合著你拿我當十全大補丸呢?”
“得,我送佛送到西。”
他話音未落,樓月西就感覺手腕上一陣溫熱,他的手腕被賀烈反手握住。
甚至還被他用手丈量了片刻。
“太瘦。”男人吊兒郎當地扔下評語,開始拉扯著他往長廊走去。
賀烈手指有力,將他扣得緊緊的。
身後有無數被黑暗染灰的人體石膏,沒有眼珠的眼睛像是直愣愣地盯著他們在看。偶爾有些被防塵布矇住的石膏作品,又黑又高,讓人看了就心生怯意,不知道那下面藏著什麼可怕的東西。
樓月西卻渾然不覺。
在賀烈看不到的角度,身後的青年突然笑了起來。
笑得雙眼彎彎,臥蠶明顯。
只是他的嘴角有些古怪,像是要高高揚起,又像是壓抑著顫抖。
直到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了。
樓月西慢了一步,輕輕撞在賀烈的背脊上。
手腕上的力道加重一瞬就鬆開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