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後面不敢上前的孫飛晨:……
皮還是我賀隊皮。
賀烈倒不介意陪黃毛和女人多玩玩,但他轉念想到樓月西還蹤影全無,也歇了逗弄他們的心思。
雖然知道那倒黴孩子容易見鬼,但沒想到吃個燒烤都能撞大運。
“你、你是燒烤店裡的……”黃毛認出了賀烈,他嗆咳著從女人手下逃脫出來,驚疑不定地道,“他媽的這女的嗑了藥嗎,這麼大勁兒。”
他這罵罵咧咧的話讓孫飛晨側目,那女人明顯不是人了啊,難道這黃毛才是個唯物論的忠實擁護者?這得有多粗的神經才能什麼也發現不了啊!
“不是女人。”賀烈站在一旁涼涼地說。
“啥?是男的?”黃毛喝了酒又被人掐住了脖子,現在整個人腦袋都不太利索,聽到不是女人這句話,他也沒覺得什麼恐怖,反而覺得那人可怕的力氣有了合理的解釋,“怪不得這麼大力氣,狗雜種!老子差點上了她的當!”
賀烈:……
而一旁幾乎要跑到馬路對面的伍明見女人被賀烈制住,開始慢吞吞地蹭到他們身邊。
他和黃毛不一樣,是個膽兒小的,他看過恐怖片,生怕一個人在那站著不知不覺就被拖走了。
黃毛見著他就一肚子氣,剛才他差點被女人掐死,伍明卻見死不救只顧著自己逃跑,此刻對伍明也不再客氣:“你,去把他裙子扒了,我倒是要看看‘她’以後還能不能當男人!”
伍明聞言開始顫抖,地上的女人又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們,她眼睛睜得太大,好似眼眶裡的皮肉開始消融,露出黑色瞳仁上下的眼白來。
那眼睛大得太過可怕,好似她一晃腦袋,眼珠子就會掉下來似的。而且、而且她的眼睛那般混濁,像是冰凍過的、劣質的冰珠子。
彷彿死了多時了。
他‘啊’地一聲抱頭蹲下了,見伍明這樣膽小,黃毛氣得踢了他一腳。
伍明蹲著本來重心不穩,這一踢讓他整個人向前撲去。
誰知他下意識地一睜眼,發現他幾乎和女鬼臉貼著臉,和那雙快瞪出來的眼珠子對了個正著。
那眼球遲緩地轉動了一圈,伍明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的瞳仁像是巨大眼白上的一個腐壞斑點,繞著那個斑點,是糾纏在一起的血絲和暗黃色、淤泥似的斑紋。
“啊啊啊啊啊——”
電話
伍明連滾帶爬地撐起來就往後跑,甚至最後跌跪到賀烈面前,地上斷斷續續地留下水漬,然後是一股尿騷味。
他被嚇得失禁了。
“鬼啊——她是鬼!她的眼睛!!死了、她、她早死了!”伍明顛三倒四地叫嚷起來,“袁修文已經被她殺了!她也會殺了我們嗚嗚啊啊啊啊——”
“孬種!亂說什麼!”黃毛怒罵道,他掃過女人的臉,只見她除了神色陰沉之外並無異樣,“她眼睛怎麼了?你別嚷嚷著嚇人!”
——他們都看不見!
處於極度驚恐狀態下的伍明已經完全喪失了冷靜,他倒豆子一樣地把話全部說了出來,聲音高亢得令人擔心他下一秒就會破音。
“剛才、剛才我打電話給袁修文的時候,她身上的手機就響了——如果不是她殺了袁修文,袁修文的手機怎麼會出現在她身上!”
三人的眼神都聚焦在落在地上的黑色山寨機上。
“你再打。”地上的女人牙齒髮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伍明的褲腿還在向下滴尿,賀烈卻淡定地指使起黃毛來。
黃毛哦了一聲,他本不是聽話的人,但喝了酒,又加上被賀烈救了一次,於是乖乖地撥通了袁修文的手機。
兩秒鐘後,躺在地上的山寨機再次響了起來。
方才的撞擊讓它的內屏也壞了一半,透出慘綠的光來。
手機上面赫然寫著孟景龍三個字。
此時此刻,大家都已經確認了這就是袁修文的手機,伍明像野狗一樣嗚咽一聲,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袁修文的手機怎麼會在你這兒!”
黃毛怒呵一聲,卻發現自己這頭的電話突然接通了。
“——救我!大龍!救……”
黃毛如遭雷擊,他和袁修文十五六歲的時候就在一起鬼混,儘管電話會使聲音失真,他還是聽出了袁修文的聲線。
可是。
可是袁修文的手機還在地下躺著呢。
電話那頭是誰呢?
黃毛的視線無意識地向下,對上了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