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甕裡:“師父,我不放心。中元一過,我再回山。”
待賀烈離開屋子後,玄雲老祖慢慢地收拾殘局。
“這孩子,性子太急。”他搖搖頭,握起一把棋子隨意地灑在棋盤上,他捻著鬍鬚看了看,嘆息道,“這兩人命運交纏太深,拆不開啊……”
他把白棋黑棋分開,裝入翁裡。
“再收拾,還是會相見。”
玄雲道祖想到什麼,又氣得差點把自己的美髯都拽掉一根。
“這時候去,趕得上七夕呢。我倒是個給那鬼東西送了份大禮!”
七夕
“你在哪?”
賀烈給樓月西打電話。
樓月西走的時候說是回青台山, 可現在青浣不在,他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對面隔了十幾秒才有聲音:“賀隊?我在青台山。”
“青浣道長已經出國了,你還在青台山?”賀烈質問道。
電話那端沒人搭腔, 只聽到他輕輕的呼吸聲。
“喂, 樓月西, 告訴我地址。”賀烈頓了一下,“我來找你。”
“……為什麼?”樓月西問道。
賀烈聽到他遲疑的聲音就是一股無名火往上衝。
“是不是我一輩子不找你,你就準備躲我一輩子,兄弟沒法做了,同事也做不了?我再回州海,是不是你的調令就直接下來了。然後再過一兩個月,我就直接去你村裡吃飯?”
“我……”
“禮金你要我包多少?還是直接燒給你?”賀烈生氣起來嘴巴像是沾了毒汁, “過了中元, 我管你去哪。”
“膠許縣。”樓月西輕輕說, 他那邊風有些大, 聽著聲音略微失真。
賀烈在地圖上查了查才知道膠許縣在哪, 很好,離他有一千二百公里。
“你去那裡幹嘛?”賀烈問道,有些頭疼地點開去哪兒軟體。
“……我外婆老家在膠許。”他聲音好似染上了最南邊的柔軟腔調。
賀烈看了眼餘額, 咳嗽一聲:“樓月西, 你要給我買火車票。”
恭喜賀隊長,非公費出差, 最多隻能買到一半的路程。身揣兩百,再多沒有了。
火車硬座都夠嗆。
“我是來給你當保鏢的。”他窮慣了, 說起這些話來臉不紅氣不喘。
那邊的青年輕笑一聲:“賀隊, 我給你買機票。”
“不用……”賀烈拒絕道。
臨近起飛時間買飛機旁,都差不多全價了, 他剛才看了,兩千多。
“賀隊,我對保鏢沒那麼苛刻。”樓月西道,“二十幾個小時太長了。”
他後面那句話說得又輕又快,從手機聽筒裡鑽出來,一路鑽進了賀烈的耳朵。
如果是以前賀烈絕不會多想,但是自從樓月西表白後,他的心思就不由多轉幾圈。
樓月西是在……想他嗎?二十多個小時也忍受不了?
“七月半將近,我已經看到好幾個陰氣彙集之地了。”樓月西正色道。
賀烈:哦,是他想多了。原來是為了避鬼。
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竟然有幾分失落。
就在這時,他手機收到一條簡訊,是航空公司發來的行程簡訊。
樓月西已經幫他把票買了,航班就在四個小時以後起飛。
他什麼時候知道的他的身份證號?
聽到賀烈的疑問,樓月西有些無奈:“賀隊,你的醫保報銷單和事件報告都是我整理的。”
“哦。”賀烈回答,“那我去收拾,掛了。”
他把手機放在桌子上,手指一劃,沒點到結束通話,反而不小心把擴音開啟了。
過了十幾秒,那邊可能以為他結束通話了。
樓月西聲音很輕:“賀隊,快點來吧……”
“我好想你。”
賀烈身體一頓。
樓月西那個人……
可真棘手。
——
膠許縣沒有機場,它隸屬的安南市臨海,交通發達,是華國最早發展起來的四大城市之一。
因為碰上航班延誤,飛到安南上空時已經晚上七點了。
穿過厚厚的雲層,安南市燈火璀璨,海岸線將賀烈的視野分成兩半,一邊是城市的萬家燈火,一邊是大海的寂寥無聲。
賀烈沒有托執行李,揹著包就從先下了飛機。飛機停靠的遠機位,剛一出客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