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吳德貴如何掙扎,如何高喊,然而杜澔卻無動於衷。
猴子和大寶在一旁默默看著,對於杜澔這一決定,他們一點也不奇怪。
以前的澔爺不好說,雖然允許煙館的存在,但絕沒有搞買賣人的勾當。
而就在一月前開始,澔爺就陸陸續續下令關閉了一些煙館。
如今這樣子,似乎是要關停六爺地盤內所有煙館。
至於買賣人口這塊,兩人都是有些看不慣的。
大寶肯定是不會接受這事兒,但猴子不好說。
或許讓猴子這類人坐到一方大佬的位置,說不定他也會這麼幹。
不過畢竟是地位低,現在他倒也覺得此事不妥。
俗話說,財帛動人心,又是如今這世道。
乾點這勾當還真不算少見。
但現在杜澔做主,但凡底下人有這念頭,誰敢做,杜澔殺誰!
主要是杜澔深知那裡面的內幕有多慘不忍睹。
前朝末年開始這事兒就屢禁不止,男的被稱之為豬仔,女的被稱之為豬花。
甚至還運過許多幼女,曾經有一艘船,裝了47名幼女,最年長的不過才八歲。
這些人就如同黑奴,途中病死一部分,之後抵達目的地更是無盡的折磨。
男的幹苦力,女的
“你們記住,今後如若有此事,無論是煙館,還是做豬肉買賣。
你們做了最好不要讓我發現,一經發現,兄弟也得變成仇人,我見一個宰一個!
記住咯,別到時候怪我不講兄弟情義。
你們想賺錢可以,我給你們賺錢的門路,讓你們都能過上好日子。
但搞這勾當,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杜澔語氣前所未有的冷漠,看的猴子等人都是噤若寒蟬。
“是澔爺!這事兒就算您不說咱們也不幹!”
“對,澔爺,正所謂生財有道,咱們可不幹生兒子沒屁眼的勾當!”
楊氏兄弟率先表態,猴子和大寶也是紛紛點頭。
大家缺錢嗎?肯定是缺錢的。
但幫派裡面也不全是為了錢不擇手段之輩,起碼放眼整個津門幫派,真正那麼不擇手段的,大體在三四成左右。
那些功成身退的不屑於去幹,位高權重的也沒必要去幹,唯有那些或許地位不低,但又非主要實權的人物,以及貪婪成性的人物最是忍受不了這等誘惑。
“澔爺,既如此,為何當時不宰了那個吳德貴?”猴子詢問道。
“先留他狗命吧。”
杜澔搖搖頭,對於這事,他也有些無奈。
首先殺一個買辦意義不大,其次,殺了這人麻煩不小。
但凡涉及洋人的,哪怕他是青幫大佬,那也得掂量掂量,否則誰也保不住他。
一時間杜澔有些傷感,在自己的土地上,卻需要仰仗洋人鼻息,何其悲哀。
——
“杜澔你好大的膽子,誰讓你這麼做的?”
聚賢廳內,五爺大馬金刀的坐在首座,而下方杜澔則是畢恭畢敬站著雙手抱拳一動不動。
而此時說話的赫然是顧文顧爺,有時候坐堂大爺不方便平鋪直述,也只能是這位顧爺開口了。
顧文瞥了眼堂上的五爺,見對方只是平靜的呷著茶,便再度喝道,“杜澔開口說話,你是啞巴不成?”
“回顧爺,回五爺,是五爺讓我辦的!”
“胡鬧!五爺當晚就在和我一起喝茶,怎麼給你下的命令?”顧文大怒。
還以為杜澔這小子會態度誠懇,豈料開口就是王炸。
五爺喝茶的手抖了抖,他在壓制怒意。
好個杜澔,沒想到平時老老實實的,今個兒給他整個大的。
看來這是欠調教了。
“好,你說說,五爺憑什麼給你下令?你可知眼下局勢微妙?”
聞言杜澔便抬起頭,拱了拱手,這才一臉正色,“自然是大勢所趨!”
“好一個大勢所趨!”
“正所謂小洞不堵,大洞叫苦。火險不除,大火常有!
在下不過是為幫派清除一個禍害罷了。”杜澔淡淡道。
“禍害?我看我紅幫這麼久以來也就你一個禍害,他六爺又不是我們紅幫之人,你就是這麼除害的?
你當真以為青幫也是你的執法堂?”
顧文都快被杜澔這小子給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