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
“回回澔爺,小的伍拾!”
“嗯?”
“澔爺,小的就是叫這名兒。”
“小的在家排行老大,老二叫伍佰,老三叫伍仟,自家老爺子想發財,他想著事不過三,總歸要發財。
可惜老三出生時,他搬貨的時候被砸死了。
之後老三出生了,家裡也沒發財。”
聽著這些,杜澔微微點頭,有點感觸,但不多,自己又不是救苦救難的佛陀。
但畢竟是自己人,觸動是有的。
“家裡還有幾口人?”
“我家三兄弟,外加一個老母。”
“都成婚了嗎?”
“沒!”
伍拾一邊快步疾跑著,一邊擦了擦額頭的汗苦澀搖頭,
“澔爺,哪能成婚,都是男娃,娶個媳婦的壓力太大。
前些年家裡窮的連飯都吃不上,最近好了點,但娶媳婦還是難。
小的打算先存點錢給老二介紹一門親事,之後再給老三。”
“咦,你自己呢?”杜澔狐疑。
“嘿嘿,澔爺,俺不急,俺也就二十六,更何況俺這不是要給您拉車嘛。
這一天天不著家的,到時候我怕娶了媳婦,媳婦一個人在家給跑咯。”
聽到伍拾這番話,杜澔微微挑眉。
“怎麼?覺得在我這兒幹活不好啊?”
“不不不,澔爺不是這樣的。”
聞言伍拾一下子就急了,忙是解釋道,
“澔爺,主要是那個我”
“呵呵,沒事,以後你晚上不要在我附近蹲著,我會另外再招個人,你負責白天他負責晚上。
工錢還是不變。”
杜澔哪裡不清楚,這小子幾乎每天都到了很晚才會回去。
幾乎是等他睡了才會回家,老實人有時候就是這樣,你不提,他也不會提。
但杜澔很清楚,短時間還好,時間久了,人再老實,心裡也難免出現一些怨氣。
“澔爺,我我”
“到了!”
杜澔擺擺手,壓了壓帽簷,已經自顧自下了黃包車。
很快一直緊隨左右的小弟趕忙圍了上來,杜澔現在也算是體驗到前呼後擁的感覺。
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杜澔也是怕再度遭遇那種巷道伏殺。
現在基本上都是黃包車趕路,左右都緊隨著至少七八個小弟。
至少能保證一旦遇到伏殺,能有時間發響箭搖人。
“澔爺!”
“如何了?昨個兒賣的如何?”
杜澔看了看廠子裡的環境,嗯,還算滿意。
數十名女工正手腳麻溜的上下翻飛,往往只須一兩秒的時間就能取出一截菸頭的殘餘菸絲。
不過這在杜澔看來還是太慢了。
“澔爺,之前幾天,咱們不是備了好幾天的貨嘛,總計搞出來五萬根的貨。
本來昨個兒是賣一萬根的,結果您猜怎麼著?”
“別賣關子。”
“嘿嘿,澔爺,咱們一萬根僅僅是剛過中午就賣了個精光。
這還是咱們在津門幾個核心圈子裡賣,還沒往周邊幾個區域賣。
而且碼頭那邊最是暢銷,不少腳行弟兄,船老大,乘客,都好咱們這一口。
味兒雖然沒那些鬼佬賣的好,但誰叫咱們的便宜呢!”
“嗯,不錯,不錯!”
杜澔滿意的點點頭,看了看眼前的青年,“你是叫秦山是吧?
大寶推薦的?之前和大寶是什麼關係?”
“回澔爺,小的之前是跟佛爺們混的,後面大寶哥看我年紀小,不想我誤入歧途,就讓我給他打理家裡的小動物。
大寶哥仗義,每月給我兩塊大洋。
現在好了,就是管管事兒,協調一下。
之前小的還擔心弄不好,到時候給大寶哥惹禍。
但侯哥照應,大夥也幫忖,現在已經適應了。
澔爺您放心,要是這兒生產和銷售出了問題,您拿我試問!”
秦山口齒很是伶俐,看著二十歲左右,個子頗高,有個一米八的樣子,這在這年頭算是比較罕見的。
就是跟竹節蟲似的。
“聽你口音,魯省的?”
“唉,是的澔爺,咱們那兒個高的不少,我就是小時候沒啥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