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澔滿意點頭,看了看大郎,打了個響指。
“山莫家裡什麼情況?”
“回澔爺,山莫這小子之前家中倒也富過,不過年幼時就家道中落了。
其父是前朝的秀才,其母是大商行東家的女兒。”
說到這裡似乎是怕山莫聽到,他壓低聲道。
“唉,澔爺,這山莫兄弟倒也是個可憐人,家道中落後,其父酗酒如命,常常毆打其母。
山莫兄弟原本還有一個兄長,但許是忍不了家中情況入伍參了軍。
但很可惜,在甲午海戰喪命。
山莫也早早出去做工,後面也參了軍,在新軍待過一段時間。
不過他參的是前朝的綠營老軍,結果還沒幹幾年呢,就被裁撤了。
等他回來時,其父因為欠下一大堆賭債被賣到了美洲。
那群傢伙也要將其母給賣了,然而其母不堪受辱,聽說是剛上船,不等押入下方船艙就跳河自盡了”
說到這裡,楊大郎不再多言,意思已經很明顯。
幹出這檔子事的,多半是青幫那一撮渣渣了。
目光重新看向山莫,眼神一下子柔和了許多。
“山莫!”
“澔爺!”
“以後你就不要幹其他事了,在我身邊做事。
每天你就只要負責一下清理我院裡的雜物,順帶你也可以跟著我趙河師兄練練拳腳。
另外我會給你搞把槍,每月你抽空喬裝出城練練槍。
每月我給你五十塊大洋,但不會讓你掌管任何一個場子,這樣你有怨言嗎?”
杜澔說著看向山莫。
其實他這麼做就已經是把山莫當成死士來培養了。
幾乎是終日在他這院子裡打雜,充當安保,同時精良技藝。
必要時還會派他出去執行暗殺任務。
這樣就代表這事兒註定十分枯燥。
杜澔可以肯定,自己手底下這群兄弟,九成九的人都想出人頭地。
這是人之常情,甭管是不是想當老大,起碼許多弟兄都想先為杜澔管理一個場子。
有一個場子管著,以後出門在外那也算是一個小頭目,身邊都得跟著一堆前呼後擁的小弟,排場十足虛榮心也能得到極大滿足。
而山莫這事兒,幾乎絕大多數人都不想幹,哪怕表面不說心裡也是不願意的。
然而對方几乎不帶絲毫猶豫,就點頭應下,“澔爺,小的沒半分怨言!”
“真話還是假話?”杜澔質問道,“你可想清楚再回答。”
“澔爺!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如果不是您,我只怕已經死了!
我知道您想讓我幹什麼,我也願意成為您手裡的那把刀,只求您到時候能為我報仇!”
山莫正色說著,然後直接雙腿跪地,磕了三個響頭。
“你仇家是誰?”杜澔淡淡道。
“青幫大字輩,王老頭子門下,劉海!”山莫咬牙道,說到最後那名字時幾乎都快把牙齒咬碎了。
對於大字輩的王老頭子杜澔有點印象,之前六爺就是其麾下的弟子。
應該都是跑漕運海運這一塊的,想來在堂口也不在津門。
至於這劉海杜澔倒是沒什麼印象。
“劉海是誰?”
“回澔爺,是海河附近村子裡的青幫大耍,手底下有幾百號弟兄,必要時全村都是他的人。
管著海河那邊的碼頭航運。”
山莫對於這事兒記得倒是清清楚楚,杜澔點點頭,將這件事記下。
“嗯,此事我已經記下,放心以後有機會一定幫你宰了那傢伙。”
“我不需要澔爺您出手,只求澔爺能為小的創造機會!”
“好膽!澔爺答應你的事,你還挑三揀四上了?”楊二郎在一旁罵道。
“哎!沒事,此事以後再說。”
杜澔擺了擺手示意山莫退下,目光旋即看向猴子,楊大郎,趙河等人,笑問道,
“你們說,這趙師奇僅此之後會不會完蛋?”
“這”
昨天顧爺在場說的話,大夥可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趙師奇背後的老頭子,地位可不低啊。
在津門不說一手遮天,起碼單論尋常市政要員,根本動彈不了那位老頭子。
督察處處長是個什麼級別?
按軍中軍銜來算,那也算是少將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