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正街附近的碼頭——
碼頭算是這年頭人口密集型區域,除了工廠也就是碼頭用人較為頻繁,底層老百姓沒事幹就會來這兒尋活計。
“澔爺,這兒就是咱們管著的碼頭了。”猴子笑呵呵的簇擁著杜澔來到這處碼頭。
這兒是屬於是大姑碼頭的一部分,杜澔環視一圈,河岸兩側除卻裝卸貨區域外,就是一棟棟的庫房,用於儲存貨物之用,有點類似於後世的集裝箱。
一艘艘或帆船或蒸汽船的船隻停靠在碼頭附近,一些蒸汽船離港的時候那噴吐的濃煙頗有種蒸汽朋克感。
杜澔看到這一幕多少是有些感慨的,後世他來過津門,但那時候的河水都要比現在清澈,現在真就是要多渾濁就有多渾濁。
甚至如若這兒不是通往外海,城內各種汙水排洩,工廠汙染之下,這河流只怕早就惡臭無比了。
當然現在就算再怎麼差,那也比恆河水好。
而且看著那些帆船和蒸汽船,真有種看超清老式電影的感覺。
一個個腦後留著辮子,上身赤膊,渾身黝黑的勞工正在一袋袋搬運著貨物。
不僅僅是搬運貨物,還有打包的活計,以及一些木質滾輪的簡易人工吊機搬運貨物。
“澔爺,您別看這些勞工有些苦,但這苦還不是誰都能吃上的,來這兒幹活的,可都得拜碼頭,不然想來都沒人要。
而且在這兒幹活都得抽水,每月他們在這兒多的能賺十塊大洋,少的能賺三塊大洋就算好的。
但三塊大洋省著點用,那也能夠他們自個吃喝不愁了。
如果家中有一大家子人,那就夠嗆。”
“抽水是怎麼抽的?”杜澔淡淡道。
“這還能怎麼抽,當然是三七了,您之前提及過,不能讓大夥太吃虧,所以咱們的四六,大夥已經對您感恩戴德了。”
猴子所說的四六,也就是他們六,勞工四。
聽到這兒,杜澔倒是沒多少情緒變化。
他很清楚,這年代就是如此。
你要壞規矩可以,那你這邊吃虧,幫派就得少賺點。
幫派拿得少,那就只能被別的幫派欺負死,畢竟幫派要養一大幫子人,不是開善堂的。
杜澔也沒有義務施捨這些人。
讓出一成,已經算是他開恩了。
不過目光看向碼頭的情況後,杜澔就是眉頭一挑,狐疑道,
“怎麼咱們碼頭這兒裝卸貨的船這麼少?”
就在剛剛,他發現其他碼頭附近,那停靠的船隻至少是自己這邊的三到四倍。
自己這邊僅僅零星的幾隻船在裝卸貨,這也導致自己碼頭這兒,有不少勞工沒活做,只能蹲坐在旁邊唉聲嘆氣。
碼頭這兒都是有規矩的。
就好比負責和船老大接洽的,都是杜澔他們這些幫派分子去接洽。
主要是為了談價錢,按照船老大需要多少人,然後按照簽子一個個叫名。
一般而言,在這裡幹活的,都會登記在冊子裡。
每天都像是點卯一樣,來活了,負責接洽的幫派頭目就會按照名冊叫人。
就好比此時,一艘帆船停靠。
船上的船老大下來就和杜澔手底下負責此事的小頭目聊了起來。
過了片刻,這小頭目就轉身回頭高喝道,
“卸貨一船,要五人,幹一天,三毛錢,趙魁,李三你們幾個來!”
隨著這名小頭目報完名,蹲坐在遠處休息的人群中很快就有五人眼睛一亮,快跑著湊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的旁人,則是滿臉的羨慕。
看到這一幕,杜澔倒是搞懂了。
其實在碼頭幹活,賺還是很賺錢的,但不一定說時時刻刻都有貨。
而是乾的越多賺的越多。
這就看背後的幫派人脈怎麼樣了。
“澔爺,這事兒,倒是不清楚,不過小的懷疑是青幫那幫人動了手腳。
對此咱們也沒辦法,青幫跑漕運多年,他們本身就是搞漕運起家的。
許多他們對很多船老大都是知根知底的,只要一句話,誰願意來咱們這兒卸貨?”
猴子說著無奈搖頭。
聽到這事兒,杜澔也是有些犯愁。
不過眼中卻有些冷冽,誰也別想拿走他的錢。
“這樣的話,那在咱們這兒做工,每月豈不是頂多也就能賺三四塊大洋?”杜澔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