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聲叫嚷,八爺心裡就咯噔一下。
就見那巴樹有些手忙腳亂的跑了進來,似乎一時間忘記了跑步,故而顯得狼狽不堪。
“多的別說,直接說重點,我兒如何了?”
“八爺,少東家還活著,剛剛被人帶回來。”
“好,繼續往下說!”
八爺擺了擺手示意對方大致說來。
於是巴樹就將先前的情況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到底是心腹,說話很容易把握重點,今夜這離奇的遭遇被他三兩下就說清楚了。
“什麼?怎會如此?糊塗!糊塗啊!怎連自己人都不認識這就開打了?”
八爺感覺渾身一軟,腦袋都有些暈暈乎乎的,順勢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荒唐!荒唐啊!”
八爺說著說著一時間老淚縱橫。
想他八爺,杖朝之年,中年崛起,一路摸爬滾打,積攢這麼多年才拉扯出這千餘號敢打敢殺的弟兄,在江湖上也算是闖蕩出赫赫威名。
結果一次敗了個精光。
偏偏一點實質性好處都沒撈到,打了一夜,竟然是自己人互鬥。
此事內情要是被外人知曉,定然成為整個江湖今後數十年的笑談。
他八爺一世英名也毀於一旦。
“八爺,眼下最麻煩的還不在於此,那杜澔此時已帶人打過來了,您看”巴樹一臉的焦急。
他在巴家勤勤懇懇也是幹了十來年,這裡不少產業可都是他一手拉扯出來的。
本以為能幹到老八爺去世,今後繼續輔助少東家。
豈料,今日已然有了大廈將傾之勢。
聽著這些,老八爺坐在椅子上閉目長嘆。
臉上出乎意料的,沒有多少驚慌乃至焦急,只是幽幽道,
“讓大夥該幹嘛幹嘛吧,他們的人來了,想砸店砸店,想搶就讓他們搶,切勿阻擾,切勿多嘴。
讓大家沒出來的都給我老老實實躲在家裡。”
“可是八爺,這樣一來”
“就按這樣去做,聽話!”
八爺眼睛一瞪。
見此巴樹只得訥訥點頭,八爺的威望根深蒂固,他根本不會反駁。
見巴樹走遠,八爺,看著外面的明月星稀,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
“二爺,這八爺的地盤倒是蠻多產業,倒也不全是煙館,寶局這些,酒樓竟然都有兩家!”
“不要給我砸,沒看見這群人都沒反抗嘛?都給我小心些,往後這些可都是咱們澔爺的產業!
誰要是粗手粗腳的,小心我饒不了你們!”
楊二郎叉著腰一臉的囂張跋扈。
“都給我找仔細些,地契,店鋪賬目,還有裡面的錢,誰要是敢私吞,隱瞞,老子饒不了你!
不過放心,取到這些東西的都有大功,另有重賞!”
隨著楊二郎的這一聲聲囑咐,弟兄們很快變得規規矩矩起來。
不時也有人爆發激烈的交戰。
有人從店鋪後院帶著一大袋財物破窗而逃,但很快就被附近蹲守的弟兄一擁而上給逮了個正著。
“草他娘!就你會逃是吧?咱們澔爺的錢,你們一個子也別想帶走!”
一名弟兄衝著那名準備攜款跑路的四方樓小弟就是幾個耳光扇了過去,直打的對方口鼻流血為止。
諸如此類的情況在街頭巷尾各處浮現,楊二郎帶著這群兄弟就跟狼入羊群,開始瘋狂搜剮。
倒也沒亂來,基本上搜查後的店面,在羈押裡面的夥計以及清查裡面的賬目和財務後,就會有人進行把守。
街面上的行人早就跑遠,不少酒樓裡的食客本來吃飯好好的,正準備逃遁。
但隨著一群弟兄們守住門口,他們頓時面如土色,心說會不會遭遇一番毒打。
結果出乎意料,這群人竟然只是驅趕店裡的夥計,進行了一番盤問,把控住了店鋪裡的賬目和財務後,就繼續催促著店裡的夥計該幹嘛幹嘛。
甚至依舊能照常做菜上菜,見此食客們驚疑不定下,也只好老老實實重新坐回各自的位置。
只是這種情況下,大家哪裡還吃得下去飯。
“這群人到底是哪條道上的?”
“還能是什麼,肯定是這八爺的仇家,多半也是江湖上的。”
“八爺?我記得八爺沒什麼仇家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