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知道這一訊息的還有五爺。
看著眼前站著的一大群從鄉下上來的年輕力壯的漢子,五爺滿意點頭。
他在院子裡來回踱步,一邊打量著眼前的這群漢子一邊點點頭。
“阿福啊!你這些親戚我瞧著不錯,都是精壯小夥。
回頭讓他們接手老夫麾下的地盤,暫時在那些頭目手底下混著。
等機會一到,我再給他們提一提。”五爺揹負著雙手淡笑說著。
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逐步把弟兄們更換,拉攏一批更加忠心的弟兄。
以後做什麼事都不會受人掣肘。
這也是杜澔給他提的一個醒。
本以為杜澔是他手裡最鋒利也是最忠誠的一把刀,豈料這把刀也有不聽話乃至反噬的一天。
這讓五爺心中警鈴大作,如今麾下各大耍各有心思,恍惚間,五爺就發現自己手底下除了直屬掌控的幾條街之外,再無人可用。
這如何不讓五爺心中焦急?
這就是空有一個坐館大爺的名頭,卻沒有實際性的權利。
雖說話語權上,他依舊可以在大義上掌控紅幫,可一旦與底下人利益上有所違背,必然遭到反噬。
“五爺,這些只是一批,您這兒要是還缺人,我那兒還能再叫上來幾十號人。”
"嗯,多多益善,不缺這幾張嘴。"
五爺點點頭,他現在巴不得心腹越多越好。
但旋即他又有些犯愁,他直屬能控制的弟兄只有一千來號人。
地盤也就是估衣街附近幾塊地盤,如此再想繼續擴充人手,倒不是不行。
他身為坐館大爺,每月麾下大耍上繳的錢財完全足夠數千人的開銷甚至更多。
只是養這麼多人,一直靠著自己的小金庫花銷,多少是有些虧。
最好是能再多幾塊地盤能自負盈虧。
只是現在哪來的地盤呢?
五爺摩挲著手裡的一對核桃,有些犯愁。
而就在他思忖之際,一陣腳步聲傳來。
然後他就聽到了一個好訊息。
“此話當真?”
“五爺!千真萬確,現在江湖上已經傳遍了,都說他杜澔怕是已經一命嗚呼了。
眼下杜澔麾下地盤,中正街,河西大街,估衣街全處於戒嚴狀態。”
聽到這訊息,五爺眉頭緊鎖,反倒是沒了先前的振奮。
“五爺,這可是好訊息啊!咱們何不現在趁機拿回杜澔麾下的估衣街?
再說這估衣街本來就是五爺您的。
之前無非是看重這小子,可現在此人跟白眼狼沒什麼區別。”
阿福低聲說著,聽著這些五爺眉頭依舊是擰成一團。
“不能動手!”片刻五爺搖了搖頭。
“五爺,您這”
“他杜澔不要名聲,咱們還不要名聲不成?別人可以動手唯獨我不能動手!
起碼不能在事情剛發生就動手,真做了,以後江湖上大家會怎麼看我?過河拆橋?還是背後捅刀?”
見五爺如此反應,阿福心中有些焦急。
他是五爺的家僕,自然是一門心思為五爺著想。
可眼下這麼多人盯著他杜澔,再等下去,怕是連口熱乎的都吃不上了。
五爺卻什麼也沒說,他自然有他的計較。
手裡把玩著核桃,眼神微微閃爍。
他很清楚,之所以他能坐穩這坐館大爺的位置,無非就是名義上佔據大頭。
名聲對一些小輩後輩不甚重要,但對他而言極其重要。
如若連名聲沒了,那他這坐館大爺再想指揮底下這些大耍可就難了。
甚至也可以說他是守舊派,任何人都可以壞規矩,唯獨他不能壞了規矩。
他要是帶頭壞了規矩,那底下人有樣學樣,這紅幫他也甭想指揮了。
之前對杜澔暗地裡動手腳可以,但明面上的這種事,他不能做!
——
入夜時分,杜澔就已經提前被大寶以及幾名弟兄用一輛黃包車帶了回去。
“把簾子拉下!”
“是,澔爺!”
接替伍拾趕車的是另一名弟兄,這人還是伍拾的親兄弟,叫伍佰。
當然此伍佰非彼伍佰,年紀輕輕的為人看著也比較老實,聞言也是立刻照做把黃包車後的簾子給拉滿,幾乎遮住了杜澔大半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