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國慶節慢慢過去,期間單伊一經歷了酸甜苦辣,但幸好後來的所有事情都變得平靜。
所有的傷痛,她都自己慢慢療愈,然後藏於心底,自己歸於平靜,又變成了那個看似開心,實則傷橫累累的少女。
回學校的那個下午,是她穿新校服的第一天。
她洗完澡,洗完頭,穿上深藍色的校服外套,裡面是一件白色襯衣,再打上藍色蝴蝶結領帶,紮起高馬尾,穿上小白鞋,瞬間感覺和以前不太一樣了,感覺真正的成了重南一中的學生了,更加正式了。
衣櫃上有一個全身鏡,她站在鏡子前看到灰色短裙的長度在膝蓋上面一點,她感覺有點短,於是伸手往下拉,直到拉到極限,她才停下,那時的短裙剛好能夠遮住膝蓋。
她又滿意的抿唇,這下就合適了,全身上下都很合身。
可突然間她看到鏡子裡的那個傷疤,眼神裡沒有了光。
她右腿側面靠近膝蓋的地方有一個看似傷疤一樣的疤痕,實則是她的胎記,淡粉色的,有兩個骨節那麼長,不仔細看其實看不太出來。
但是她其實挺在意那個胎記的,覺得不太好看,所以她也很少穿裙子,若是要穿,也只會穿那種長裙,能夠遮住一半小腿的那種,這樣胎記就看不到了。
她盯著鏡子裡的那個傷口,發了好久好久的呆。
直到聽到外婆的聲音她才回過神。
“校服還挺好看的,很合身嘛。”
單伊一看到外婆拿著米白色的針織線,上面纏著鉤針,已經能看到高領毛衣的雛形了。
外婆拿著還沒織好的毛衣貼上她的肩比劃。
“讓我量一量我們伊一的身型。”
單伊一笑了笑,張開手臂配合外婆量身型,說:“外婆,你這是又要給我織新毛衣了嗎?”
外婆抬眼看了眼伊一,又繼續到背後比劃。
“是啊,等冷起來了,就可以穿了。”
“可是外婆,沒必要年年都織,以前的都還可以穿。”
“那怎麼能一樣,以前的是以前的,過年的時候還是要穿新衣服的,新的才暖和。”外婆繞到單伊一面前,颳了一下她的鼻樑,假假的質問:“怎麼,嫌棄外婆手藝啊。”
單伊一縮了縮鼻子,抱住外婆撒嬌:“當然不是啊,我那不是怕外婆累到眼睛嘛。”
外婆輕拍單伊一的背,慈祥的彎唇笑:“外婆都老了,什麼累不累的,只希望我們伊一過得好。”
說著說著外婆眼裡有淚光,眼角的褶皺清晰可見。
“這也是你外公的願望,他一直都說要儘可能給你最好的。”
“外婆也一樣,希望我們伊一穿得暖,吃得飽,過得好,健康平安就好。”
在聽到外公的時候,總是不能忍住傷心,單伊一哽咽,輕輕的嗯了一聲:“知道了,外婆……”
從小到大,外婆給單伊一織了無數件毛衣當作新年禮物,這是外婆對她獨一無二的愛,她很珍惜,所以衣櫃裡面塵封著大大小小的毛衣,從四歲到現在,已經數不清有多少了。
小時候她爸爸媽媽自從離開以後就很少回來看過她,也沒買過什麼衣服,鞋子,所有的都是外公外婆給的,她很感激。
其實她並沒有那麼在意新衣服新鞋子,只要有得穿就好,就算穿人家不要的,她也可以,可外公外婆從沒有讓她穿過別人不要的衣服,要麼就是自己做,要麼就是省錢買。
之所以外公外婆這麼在乎,是因為他們不想委屈他們的伊一,是因為不想她覺得為什麼別的小朋友過年的時候有新衣服新鞋子穿,而她沒有。
外公外婆一直都只是想他們的外孫女伊一過的好而已。
如此簡單的願望而已。
但其實有些時候越簡單的願望越難實現,尤其是原生家庭給孩子帶來的傷痛,那是一輩子都沒辦法癒合的傷口,也會成為孩子內心深處的一個疙瘩,永遠不會消失,會伴著她的人生一輩子,所謂得過得好,對於她而言,也終究還是有疙瘩存在的。
單伊一坐公交到學校正門,去這裡的自助郵政銀行取這個月的生活費。
上初中開始,江麗和單一平才開始管她,給她生活費以及學費,她也不清楚為什麼他們突然開始管自己,她只覺得或許是他們的新生活穩定了,工作也穩定了,也有了很多存款,過得還算不錯。
她從錢袋裡面拿出一張卡放進取款機,經過一系列點選,最後將卡里面的所有錢取光,拿出五百塊錢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