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時間過得很快,尹漱裝了些特產就返回了北城。
後視鏡裡爺爺越變越小,直至完全看不清。
尹漱覺得心情很悶,像是被困在一個盒子裡,動彈不了一點,她降下了一點車窗,上了高速又默默關上。
天黑之前,尹漱終於開到了北城的高架上。
正值晚高峰,高架上堵得厲害,車子如蝸牛一般挪動著。
尹漱腳部甚至已經形成了肌肉記憶,機械地在油門和剎車上來回切換。
喇叭聲響成一片,尹漱靜靜聽著,眼皮漸漸開始打架。
不知過了多久,她猛地一驚,醒了過來,還好車子依舊是堵在原地。
她趕緊搓搓臉,振奮精神。
前面的車子挪了一點,尹漱目測著前後的距離,鬆開了剎車,可眼前像是出現了幻覺一樣,路變成了綵帶,彎彎曲曲地飄在她眼前。
尹漱心裡一慌,猛踩剎車,可已來不及,還是撞了上去。
這是她開車這麼長時間以來,遭遇的第一場車禍,一時間手足無措。
更何況,這車還是孟引楨的,是哪家保險公司?修起來麻不麻煩?
她都一無所知。
正要下車去擺警示牌,被追尾的車主,就挽著袖子,怒氣衝衝地跑了過來。
一上來就伸手去掰尹漱的後視鏡,嘴裡罵罵咧咧:“他媽的!不會開車就別開,開個豪車了不起啊!我這可是新車!新車呀!被你這麼個不長眼的小丫頭片子給撞了!”
尹漱見對方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性格又極具暴躁,頓時不敢下車了,趕緊升起了車窗。
那男人見她要逃,眼疾手快地從縫隙把手伸進去,用指甲摳傷了她的臉。
好在窗子還是關上了,那男人的手被夾到,彎腰吃痛著。
尹漱趕緊報警,不過十幾秒,那人又捲土重來,見她躲在車裡不下來,就隔著車窗用很髒的話罵她,或是手腳並用地損壞她的車。
像頭瘋牛一樣,勢不可擋。
四周的喇叭聲更響了,不過沒有人出來阻止,都默默地繞開了這裡。
正是忙的時候,誰都沒有閒情逸致見義勇為。
尹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自己追尾他,這份責任是跑不掉的,但此時此刻這男人毫無顧忌地破壞私人財產,使用暴力也是毋庸置疑的。
她調出手機的錄影模式,把這一切都拍了下來。
雙方僵持了十幾分鍾,警察還是沒來。
不過男人開始走回他自己的車了,估計是發洩夠了。
尹漱找準時機,準備超車。
她成功超了過去,哪知很快那輛車就開著雙閃追了上來,不顧一切地撞了她一下又一下。
嘴裡發癲似的,一直在說:“還敢超我車,這下看你還敢不敢了!”
車上安全氣囊都彈了出來,而尹漱頭昏腦漲,在座位上失去了知覺。
男人見狀,心滿意足地揚長而去。
*
“聞先生……前面好像出事故了。”司機提醒著聞樵。
聞樵對看熱鬧沒興趣,他只在乎今天的飯局能不能準時到。
這北城實在是太堵了。
天皇老子來了都得踩剎車。
“哎喲,不是個小事故呢!您看那車上的小姑娘是不是昏過去了……”
“聞先生,您要不打個120吧……”
聞樵因著這是一直跟著自己父親的司機,沒說什麼,吩咐副駕的助理打120。
“聞總……車上好像是尹小姐哎……”
那次在私房菜館,他也是見過這個尹小姐的,不怪一向不苟言笑的孟引楨小狗似地纏著她,模樣實在是好,找不出任何替代品。
本來還安坐如山的聞樵,一聽是尹漱,趕緊讓司機停車,不待親自核實,就自己衝了下去。
尹漱迷迷糊糊中又醒了過來,她艱難地推動車門,想要下去,尋求過路車輛的幫忙。
聞樵趕緊替她拉開車門,尹漱太陽穴那裡凝固著一灘血,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樣,只遵從求生本能地拽住他的袖子,有氣無力地說:“救我……”
聞樵看著眼前極度虛弱的人兒,心像是被生生割開了一道口子,又被細細地撒上了鹽。
他算是栽了。
救,肯定救,他還不想永失所愛。
不遠處,警笛響起,尹漱徹底脫力,人直直地往地上栽去。
聞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