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三人都喝了酒,便各自喊了司機來接。
尹漱喝得最少,自覺當起了孟引楨的人肉柺杖,攙著他往外走。
不過尹漱不傻,很清楚他是裝的。
聞樵也心明眼亮,直接戳破他:“孟總怎麼這麼幼稚,還裝醉,占人小姑娘的便宜……”
哪知被這麼一說,孟引楨幹脆變本加厲,整個人都纏在了尹漱身上,把她擋得密不透風。
還雙手抱著她,讓她把臉貼在自己的胸口上。
尹漱立馬就冒了汗,可推又推不開。
孟引楨卻很悠然,甚至能感受到她纖長的睫毛戳在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膚上。
聞樵不再自討沒趣,站得遠一些,等自己的車過來。
還是孟引楨的車先到了,聞樵又忍不住玩性大發,裝模作樣地準備去開車門,孟引楨立馬不客氣地說:“這車可不是計程車,隨叫隨停隨走……”
“好好好,我真是怕了你了孟引楨……”聞樵舉雙手投降。
好在他的車也到了,他坐上去,吩咐司機趕緊走。
確實要跑得快些,畢竟孟引楨目光如炬,已經看出了他的不對勁,不然不至於大庭廣眾之下,表現得像個被搶了寵愛的大金毛。
和被奪了舍似的。
看聞樵徹底消失,孟引楨才放開尹漱。
他收起表情,冷著臉上了車。
車上,尹漱擰開一瓶礦泉水遞過去,“還難受嗎?”
“尹漱,我發現你真是虛偽得可以……”明知道他是裝的,都沒旁人了,還在這裡演,演對他的關心。
孟引楨發現自己錯看她了,她內心強大到根本不需要什麼寵愛。
反倒是自己,被她身邊的風吹草動搞得心神不寧,實在是怪異。
孟引楨略微煩躁地閉上了眼。
而尹漱被他犀利辛辣的評價一噎,不再說話。
她又做錯什麼了嗎?
真是頭疼。
唉,男人心,海底針。
*
七月就這麼不痛不癢地過去。
和孟引楨的見面次數銳減,他這場氣生的著實有點長了。
任尹漱使出渾身解數,他都有點提不起興趣。
兩人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面,除了睡覺還是睡覺,甚至還弄塌了一張床。
除此以外,尹漱的生活就是不知疲倦地奔波在榕杉資本和那幢白色別墅之間。
這些就是她的全部,但於孟引楨而言,這些只是他廣闊世界裡微小的一部分,可能要過很久才能記起來,抑或是永遠地被遺忘。
尹漱都懂的,她隱約覺得這段懸浮的日子快要到尾聲了。
*
這天,一向準時到工位的尹漱卻沒來。
她身上的非議一向很多,不少一起的實習生都在小群裡偷偷議論:不會是還在老闆床上沒下來吧?
這是他們從前輩身上聽到的八卦,聽說孟總曾親自領她來公司,還給了她三千萬,讓她投著玩。
所以真不怪他們看不慣尹漱,他們專業對口,履歷漂亮,卻要和尹漱這樣純語言出身,靠出賣色相的人平起平坐。
實在是心有不甘。
總之,這群人自帶一種優越感,像是罩在一個玻璃罩裡,與人相處時,總是保持著距離,帶著打量。
聞莛卻不禁擔憂起來,他自從和尹漱一樣當了降落傘,在公司裡始終是低調行事,尹漱比他還低調小心,從不出錯,怎麼會一句話都不說就曠工呢?
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他連撥了幾個電話,都是無人接聽,正拿著車鑰匙往辦公室外面走的時候,同事過來喊他了,“聞總,開會了,那個文化傳媒公司的專案有進展了……”
孟引楨知道聞莛在華爾街歷練過,所以給的頭銜不低,當然工作內容也不簡單。
他本來也安於這樣的現狀了,每天能和尹漱碰個面,給她帶個咖啡,或是請她吃個工作餐,教她寫一個期權估價的程式碼,已是莫大的幸福。
可此時此刻,他才明白孟引楨這麼安排的用意,那就是在尹漱需要他的時候,直接剝奪他任何行動的可能性。
聞莛猶豫著,還是進了會議室。
他早就出局了不是嗎?再在不合時宜的場合出現,只會讓她反感。
*
孟引楨佔得了先機,但也沒能聯絡上尹漱。
正開著會,也脫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