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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她還不想和他同年同月同日死

滄說路上還要耽擱一會兒,讓尹漱先彆著急出來,尹漱應下,其實人已經在門口等了一刻鐘。

雨天,和黑夜一樣,都是尹漱所喜歡的,因為可以隱藏,從而就有了安全感。

尹漱坐在行李箱上,眺望著遠方朦朧的雨幕,無端想起了小學的一件事,不像現在置身雨裡的涼爽,那件事是滾燙的。

二年級的一次奧數考試,尹漱只拿了20分,還是死算出來的,老師要求拿回去給家長簽字,尹漱不敢隱瞞,乖乖拿給了司夢玉。

司夢玉正好端著杯熱水過來,看她膽膽怯怯的,並不想罵她,可又想到和其他鄰居閒聊時,自己女兒的奧數成績被比下去,還得了句陰陽怪氣的安慰:“哎呀,女孩子嘛,數學不好正常的……”就氣不打一處,手一抖,那杯熱水就潑向了尹漱。

……

那時小小的尹漱曾懷疑過自己不是司夢玉的親生女兒,不然她為什麼總對自己嚴格到變態,甚至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帶著一股無名的慍怒。

如今,疑問依然存在,但尹漱已然無法置司夢玉於不顧,孤獨的她不能再沒有媽媽了。

雨越來越大,尹漱卻愈發依戀此情此景,耳機裡放的歌是《shelter》,避難所的意思,還蠻契合當下。

可想起爺爺的那封信,尹漱又開始彷徨,寫信自然是為了問她放暑假回不回去,更是為了勸她,呂芊已經淪落至此,是不是該放下了。

呂芊被抓是社會新聞,爺爺自然知道。

換作旁人這麼說,尹漱會生氣,但換作爺爺她會理解,老人的想法始終是希望子孫過得開心,並無惡意。

可如果父親不希望黑髮人陷在這件事裡出不來,就不會選擇以那樣一個極端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她一個活著的人無法去替一個已經不能開口說話的人做決定,也不敢輕易斷言父親其實是希望她放下的,甚至在做了這麼多之後依舊很迷茫,也很想問一下:“爸爸,您覺得可以了嗎?不行,我還可以繼續。”

好好的一個家,就那樣變得支離破碎,尹漱根本不敢讓自己停下,一旦停下,她會無法原諒作為倖存者的自己。

蕪雜的情緒像野草一樣滋長,時隔許久,尹漱想來支菸。

在孟引楨身邊她並不敢抽菸,她拿不準他的性子,怕他不喜歡抽菸的女生。

現在終於有機會了。

類似咖啡,煙,酒這一類,口味並不能用簡單的美味來概括的東西,其實本質上都是某種情緒的象徵與寄託,喝下去或是吞吐成煙霧,情緒也就會隨之內化或是昇華。

但不會消失不見。

所以這些東西的銷量都很高,因為情緒永遠無法擺脫且永遠生機勃勃。

*

孟引楨把車停在了對面的車位,藉著雨幕的掩飾,觀察了尹漱很久。

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那件略帶性-感的蕾絲吊帶上,可此時不遠處的她,全身都是黑色,只留五分短褲下瓷白的長腿。

整個人似乎比雨還要無情幾分。

梧桐色的長柄傘架在肩上,只用一隻手的手腕鬆鬆地勾著,耳朵裡塞著白色耳機,人隨意地倚坐在箱子上。

另一隻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著一支細細的煙,因為潮溼的雨氣,已經分辨不出是點了還是沒點。

這樣的她,對孟引楨來說是一個很驚奇的發現,她大概是在用兩種面孔生活,在他面前乖巧懂事,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抽著煙,渾身都是頹然的不屑。

不屑?孟引楨不會允許。

他撥出一個電話,很快對面的人摘了耳機,起身開始往馬路對面走。

孟引楨就這樣看著,竟是有些莫名的激動,只恨這雨刷有一下沒一下的,擾亂他的視線。

行走時的她,有種致命的吸引力。

她淡漠的眼神注視著來往的汽車,匆忙的腳步濺起雨花,傘面輕微晃動,雨點隨之翩然滴落,而香菸則被幹脆地截成兩段,落地後被過路的車輪碾成了碎渣。

尹漱正立在人行道中央的等待區,等這一陣的車流過去——沒有一位司機願意停下讓她先過。

這其實是件小事,但偏偏趕上她今天心情不好,耐心和好脾氣幾乎為零,目送差不多四五輛車起飛似地開走後,尹漱索性收起傘,猛地上前,衝下一輛也準備起飛的車主比了個國際友好手勢,逼停了他。

接著才推著箱子慢慢過去,以繼續“報復”這些科目四都考到狗肚子裡的司機。

尹漱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