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引楨掖著額角的汗珠。
晶瑩的汗珠朝下滾,沿著下頜線落在他的鎖骨上。
他整個人像是被均勻地打上了一層高光,亮閃閃的,爆發著一種生命力。
孟引楨抱著尹漱的腰,單刀直入地問她:“你喜歡聞莛嗎?”
“不喜歡。”她直截了當,依稀記得她似乎早就回答過這個問題了,他怎麼還問?
“那……聞樵呢?”孟引楨能感受到自己心臟在加速跳動,不知怎地,他覺得聞樵像是她會喜歡的。
這是一種男人的直覺,對覬覦自己所有物的入侵者有著天生的敏感。
聞樵最起碼幽默風趣,不似他這麼嚴肅。
“那更不可能了……這關係已經夠亂了。”尹漱覺得孟引楨是不是被氣傻了,才會這麼問。
他也太草木皆兵了。
孟引楨聽到她的回答,心安了不少,但緊接著另一輪波濤掀了起來,他想問:那我呢?
你喜歡我嗎?
可尹漱打斷了他的思緒,她說:“能不能和我來一盤?我還沒實戰過呢……”
孟引楨答應,收起了那些莫名的情緒。
就算她不喜歡自己又如何,只要她還在自己身邊就行。
堪堪三個回合,還是在孟引楨明顯放水的條件下,尹漱就舉手投降了,額頭都是汗,拍子差點都要拿不住。
孟引楨氣定神閒地走過來,調侃她:“體力太差,拍子揮得也不穩,你要……”
尹漱把拍子頂端抵在地上,插著腰喘氣,不知孟引楨雙手已經從她身後繞過來,溼熱的手掌覆住她的,要教她如何握好拍柄。
他用只有她能聽見的低聲說:“這樣用右手虎口夾住……左手水平放著就行。”
隨之直起身子,胸膛貼上她的後背,帶動她往外揮拍,就維持著這一親密的姿勢,兩人連續做了十幾次。
明明是在空曠整齊,入目都是藍綠色的球場,兩人也站得筆直,可尹漱卻覺得和他是抱在一起,躺到了床上,繼而纏綿不休。
尤其是他由手面蜿蜒到小臂的青筋,清晰而突出,像是捆住她的繩子,把她圍困得密不透風,卻又不想逃脫。
那種滿滿當當的感覺讓人沉迷。
“有感覺了嗎?”他呵氣如蘭,尹漱暈暈沉沉的,但確實有了點手感,扭頭滿是喜悅地說:“現在感覺揮拍沒那麼吃力了,那我們再來一盤……”
“你那90分真是要打問號了……”孟引楨低了頭,鼻樑額角布著薄汗,在燈光的折射下,像是冬天被暖陽照著的細雪,如夢似幻一般。
“可能我是矮子裡的將軍吧,那您驗收一下?”尹漱離開他的懷抱,重新取了球,在地上拍了幾下,試了試感覺。
孟引楨回到對面,靈活地轉了幾下拍柄,尹漱掐準時機率先發了球,脊背微微往後屈成優美的弧線,熒光綠的小球光一樣躍到了對面。
自然是被穩穩接住,又送了回來。
孟引楨始終如四兩撥千斤般悠然,無論是發球擊球,都是優雅而不失暴力的流暢。
兩人正漸入佳境,聞樵不合時宜地回來了。
他瞧著尹漱站在球場上的風姿,揮拍時那躍動的馬尾辮,接球時騰空的雙腿,心頭滿是熱烈。
她有很多面,每一面都讓人忍不住去探究。
收回貪慕而欣賞的神情,聞樵向孟引楨揚揚手中的電話,說:“孟總,那部電影有人比你出的錢還高……你說怎麼辦……”
“誰?”孟引楨心想是誰有眼無珠來搶他看中的東西。
“一個土大款,早年離婚覺得虧欠了自己女兒,所以現在發達了,要狠狠砸錢捧女兒出道……”
聞樵對這些都見怪不怪了,但他知道這很觸孟引楨的黴頭。
他本可以趁火打劫,大撈一筆,但他更想知道尹漱的意思,只要她一句話,他可以毫不留情地拒絕另一方。
尹漱看過那個電影的劇本,角色她很喜歡,甚至還沒演,她已經在腦海裡設計了很多細節出來。
目前出現了競爭者,她不如就去比試一番,誰強角色就歸誰,於是她問聞樵:“對方是誰?我可以和她競爭……”
孟引楨看著尹漱,覺得她的自信以及胸有成竹是那麼地耀眼,想來她是真的很喜歡演戲吧。
可是又何必費這一番周折呢?他也跟著砸錢就是了,他就不信錢這個長處有人能比過他。
“一個電影學院的新人,名字叫唐幼卉,你估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