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夠豪華了。
可尹漱知道,其餘條件再怎麼寬鬆,唯有十年的合約期以及禁止婚戀的條款昭示了他真正的打算。
她簽下,大好的青春揮霍掉了,青春的飯碗捧不穩了,甚至還是孤家寡人,那她就再也離不開他了。
而交換那一年就是他大發慈悲,施捨的唯一自由時光。
他真的處處算盡,甚至連她的自由都要來源於他。
但她還是一頁不落地全部簽完了。
隨之,幫他把鋼筆重新插了回去,順從得不像她。
孟引楨轉身,對她的配合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寬心,這下她就再也逃不出他的掌心了。
便心滿意足地查閱起她的簽名,電話依舊沒掛,但剛剛還很強硬的語氣,和緩了幾分,說:“您知道現在保薦人承擔的壓力也很大,就算是聯席保薦人,只要為企業上市背了書,一旦企業出了問題,是一個也跑不掉,就算您私下來找我協商通融,我也只能從孟氏的利益和信譽角度出發,就事論事……”
“可是,這家的資質真的很不錯啊,再考慮考慮?”對面的人因為孟引楨陡然轉換的語氣,嚇得腦門直冒汗,但還是放不下即將到手的利益,繼續勸說。
“孫局長,本來我今天是要親自去見您的,畢竟以後合作的地方還很多,但您沉不住氣,為了呂氏下屬的一個子公司是一再地打電話,本來您肩負的是監督責任,怎麼現在反倒有一點裡應外合,監守自盜的意思?”
孟引楨說著,用手指在合約裡關於違約金的部分劃線,接著用關切的眼神看向尹漱,似是問她有沒有什麼要補充的。
尹漱被他一貫的語出驚人逗笑了,又是局長,又是監督的,想必是證監局的人,可孟引楨就是不放在眼裡,直接戳穿了他們的勾當。
他好像不會對任何人諂媚,向來都是有一說一,堅持原則。
尹漱搖搖頭,接著向他伸出了手,孟引楨扔了電話,一把握住,隨之吻上了手面,一種勢在必得的感覺,彷彿料定了她會毫不猶豫地簽下,彷彿她之前那些鄭重其事的陳述都已忘得一乾二淨了一樣。
尹漱輕輕抽手,站起了身,椅子隨之往後退了一些,最終慢悠悠地停下。她扭頭瞥了一眼,接著毫無生氣地說:“呂家的事我覺得可以了,您就別再費心了……”
第一次,她對呂家展現出了漠不關心。
“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有分寸。”孟引楨重又捉回她的手,大拇指一下又一下地在她手面上來回。
心裡有些雀躍,她對復仇沒那麼執著了的話,對他,會不會有新的定位,自己應該不會只是一個復仇工具了吧?
孟引楨有萬般不好,唯獨不遺餘力幫她復仇這件事,可以讓尹漱心軟,甚至是產生衝動去推翻一些東西。
她抬頭看他,眼睛亮閃閃的,孟引楨卻不願多看,只把她一把合在懷裡說:“以後,別再和我鬧了。你想做的事我都答應你。”
“嗯。”尹漱答應得很乾脆,但面上只有冷笑,可惜孟引楨看不見。
“喝不喝咖啡?我去給你泡?”孟引楨記得她的口味,也願意為她服務。
“好。”尹漱藉此把孟引楨支走,從檔案袋裡掏出一枚戒指戴上。
這是那晚他藏在西裝裡送給她的。
當時,尹漱抖開西裝,發現那個玩意時,直接一句“我去”脫口而出。
他們之間,送戒指?合適嗎?合理嗎?
嚇得前排的司機一個剎車,趕忙問:“尹小姐,你要先去哪裡?我要報備孟總,好讓他放心。”
尹漱連忙擺手,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
好在那枚戒指造型還算正常,不是婚戒,對戒那一掛的——橢圓形的黃銅戒圈裡鑲一枚霧霾藍的寶石,成色沒有那麼透亮純淨,更像是聖托里尼的海水裡摻入了牛奶,一種低調的可愛。
他的眼光真的很適合開一家小眾復古的精品店,再加上還有他這個長相萬里挑一的老闆坐鎮,不愁沒客人。
尹漱天馬行空地想著,腦海裡突然浮現了休格蘭特飾演的《諾丁山》裡的男主人公,只不過,孟引楨可能顏值上有得一拼,但性格就……
還是幹正事吧,尹漱從檔案袋裡掏出戒指戴上,決定繼續迷惑一下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