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漱覺得保險起見，還是問問聞樵好了，所謂瘋子不是你躲著他走就行的，他想對你發瘋，你就算離他太平洋那麼遠，他也有辦法噁心到你。

聞樵所坐的位置是背對著尹漱的，並看不見她。

所以當尹漱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下時，聞樵頭也沒抬就說：“蘇小姐，你用苦肉計威脅我，我認了，瘋子我是惹不起的，哪天你要是死了警察還要懷疑到我頭上，所以陪你來吃火鍋，但你可以走了……”

你惹不起瘋子？尹漱只覺好笑，你本人不就是瘋子的集大成者嗎？大瘋子帶出一個蘇伊這樣的小瘋子有什麼問題嗎？

尹漱不明就裡地敲敲桌子，喊道：“聞樵……”

聞樵一聽聲音不對，趕緊抬頭，並乖乖把手機收了起來，“尹漱？要說這火鍋店我真該買下來，簡直就是我們的定情之地……”

定情之地？好好好，這就開始了？

“我長話短說，你剛剛有沒有碰到孟引楨？你沒作怪吧？”

尹漱對孟引楨的關心溢於言表，彷彿聞樵就是一顆定時炸彈，不安撫好，能把所有人都炸得粉身碎骨。

“出去的過道在那裡，我坐這裡，我後面又沒長眼睛，怎麼可能看到他？我只能看到你……”

聞樵撒謊加獻殷勤，一氣呵成，一點都不心慌。

尹漱持懷疑的態度，她剛想再說些什麼，遠遠地瞧見蘇伊像個魂魄一樣飄了出來，便說：“你能不能管一管你家蘇伊，每次見到我都要炸毛，煩得很……”

聞樵招來一個服務員，讓服務員拿走蘇伊的包，送到她手上，自己是一點都不想她接近的樣子，頗有一種在尹漱面前裝模作樣表忠心的感覺。

蘇伊半途接到了服務員送來的包，還想往聞樵這邊過來，聞樵一個眼神，直接嚇退了她，蘇伊像個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蔫吧著臉，默默地離開。

“怎麼樣？管得還行吧……我真的和她沒關係了，要不是她割腕自殺，警察懷疑到我頭上，我連半分臉色都不會給她……”

服務員撤走了碗碟，端上了一壺碧螺春，品質似乎不錯，兩人之間茶香四溢。

“怎麼？不找替身了？”

“嗯，我決定了，我要模仿孟引楨……”

尹漱一口茶還含在口腔裡，他此話一出，熱茶直接滾進了咽喉裡，燙得不行。

“不是，你要死不要死，把什麼事都當兒戲嗎？你不會把這話告訴孟引楨了吧？”

“我告訴他幹啥，這可是我的殺手鐧……”聞樵再度放出一顆煙霧彈，藉此隱藏了他真正的絕招。

“你做什麼都沒用的，就像你之前十拿九穩地認為他極力隱瞞的事情會破壞我們的感情，但那事我已經知道全部真相了，我們之間也依舊如初，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的……”

尹漱耐著性子勸告聞樵這頭又倔又瘋的驢。

“真的嗎？中國有個詞叫做雁過留痕，你們之間的關係在那件事過後真的毫無裂痕嗎？尹漱，你捫心自問，孟引楨一個大男人真的需要你出面來質問情敵嗎？你那麼寶貝他，那麼害怕他受傷，不就是羞愧心作祟，想要補償他？”

聞樵正經起來說話，真的是一針見血。

尹漱一時有些心慌，她就這麼被他看破了，聞樵說愛自己，還真的沒有自己想的那麼淺顯，他真的有用心地在揣摩她的內心。

尹漱沒再說話，她陷入沉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太緊張孟引楨了，那種憐愛與心疼是不是已經超出了一定的範疇？

可她就是覺得虧欠他，如果不彌補他，她會永遠不安。

她總是想要用犧牲自我的方式來換得暫時的安寧。

一如以前為了尹紹禮一樣。

聞樵也不打擾她的思考，愜意地喝著茶，用熾烈的眼神描摹著她的樣子，婚後的她，似乎稍微長了些肉，臉更加接近於鵝蛋臉，變得雍容優雅。

像是從帶刺的玫瑰變成了嫻雅的牡丹。

手上璀璨奪目的婚戒更是像引領聞樵內心衝破禁忌的號角，看得他心癢癢的。

兩人對坐，從一來一回地對話到相對無言的場景，都被店外的孟引楨盡收眼底。

他承認那樣的畫面簡直要灼傷他的眼睛，可他更多的想法還是反思，反思是不是自己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好，讓尹漱毫不避嫌地去找聞樵，還說了那麼長時間的話。

再加上那幅畫，孟引楨內心的不安猶如巨浪滔天，以前他就認為自己是個六親緣淺的人，現在結了婚，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