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淚水模糊了視線的麥哲,失望道:“景,你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嗎?為什麼連我這麼低的要求都不能滿足?”
景溪無奈又難受,試圖讓麥哲接受事實,斟酌道:“阿哲,Enigma切除自己的腺體,確實聞所未聞。就連有野心的beta想做腺體移植,也只能用已去世的Alpha的腺體或者Alpha因為錢自願切除的腺體。這樣的手術尚且存在一定風險,Enigma太稀少了,根本沒人會做腺體切除這麼高風險又對自身百害無一利的手術,所以駱卿州的手術失敗,也……屬於正常可預見的情況。”
麥哲心中一震,他何嘗不知。
正因如此,他聽到駱茗州的話才如此震驚,不可置信。
他知道駱卿州愛他,但從未想過他會為自己做到這種程度。
以前的駱卿州,面對他的拒絕,只會一味的強迫他,甚至不惜綁架,囚禁。
現在的駱卿州,為了維護他驕傲的自尊,不惜犧牲自己的健康,甚至是生命。
麥哲承受不住如此沉重的愛意,他甚至還沒理清自己的感情,駱卿州就替他作出了選擇。
難怪他說只給自己最後一次機會,難怪他認定自己擺脫不了他。
如果麥哲沒有遇到駱卿州,沒有感受過這種內心強烈的衝擊,他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喜歡上任何人。
儘管駱卿州驕縱任性,有很多缺點,但,他足夠愛自己,他將身心都毫無保留地交給了自己。
他永遠堅定不移地站在自己這邊,不管別人如何詆譭抹黑他,駱卿州都毫不保留地展現出對他的信任和執著。
就是這樣的人,流了無數淚,傷了無數次心,連他的回應都沒等到。
這讓麥哲如何自處?
麥哲淚水漣漣,腦海中浮現駱卿州的臉,眼淚掉得更兇了。
難怪駱卿州這次離開,他會如此不安和焦慮,原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麥哲再也無法忽視自己對駱卿州的感情,若是不愛,他絕無可能如此悲慟。
見麥哲不說話,只是一味地流淚,兩隻眼睛哭得通紅。
景溪很是擔憂,輕聲哄道:“阿哲,你先緩一下,等會兒我送你去會場?”
麥哲依舊沒說話,沉浸在自己傷心欲絕的世界裡。
他和駱卿州自相識以來,過往的一幕幕都在腦海裡湧現。
麥哲的眼淚流得越來越急,根本無法自抑。
景溪無聲地拿過紙巾幫他擦眼淚,一次又一次。
景溪將凌亂的茶几簡單收拾了一下,不敢離開,生怕麥哲出現什麼過激行為。
麥哲的眼淚流乾後,拿著駱卿州的手機出神。
景溪看了看時間,距離演唱會開始只剩兩個小時。
他低聲提醒道:“阿哲,該走。駱卿州是不是也喜歡現場看你的演唱會?”
聞言,麥哲的身子微顫,滿眼通紅地抬眸看向景溪。
景溪安撫道:“他肯定不希望你放棄自己的事業,等事情結束,我陪你去找他,好嗎?”
麥哲垂眸,眼淚也跟著下來,嗓子又癢又痛,難受得說不出話。
景溪心裡鬆了一口氣,快速打下一行字,讓舒念安把醫生請到會場。
景溪幫麥哲套上羽絨服,帶著他出了門。
等坐上景溪的車,他又幫他繫好安全帶,提醒道:“阿哲,你先閉眼休息一下,等到了我喊你。”
麥哲微微點頭,歪頭閉上了眼睛。
他哭了太久,嗓子刺痛,眼睛紅腫疼痛。
最痛的心臟,怕是無法修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