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雨有點想打人,或者傲嬌地說不用了,望了眼夜幕下的山坡,真他媽黑的離譜,沒出息地應下:“謝謝。”
黎雨看出來了,他對女孩子不怎麼憐香惜玉。
梯步狹窄,駱尋雨讓她走自己前面。
哼,還算有點良心。
長梯兩旁全是墓碑,黎雨根本不敢去看上面逝者的照片,感覺冒犯,路上偶爾碎碎念一句,“對不起對不起,打擾了,無意冒犯。”
駱尋雨覺得她挺逗,嘲笑:“你要是中邪了,提前給我說一聲,我不會手下留情。”
“那你會把我怎麼樣?”黎雨問。
駱尋雨說:“把你丟山上自生自滅唄,反正到處都是同伴,應該不孤獨。”
黎雨停住腳步,扭頭回瞪他:“你平時,都這麼跟你女朋友、們說話的嗎?”
他與她對視片刻,扯起嘴角:“我要是不這樣說話,才早就有女朋友、們了。”
駱尋雨笑起來很好看,從冷變成溫和,好像兩個截然不同的人,黎雨視線從他臉上移開,繼續向前走:“那天一起吃烤肉的女孩,是你相親物件?”
“嗯哼。”
“和你一起吃燒烤的也是?”黎雨一直好奇他們的關係,又不想表現得很關注在意,“你很愛相親嘛。”
“那不是,”駱尋雨說,“那是我妹妹。”
妹妹,是個微妙的詞彙。
黎雨沒繼續探尋,不想越界。
來到老太太墓前,黎雨把花放在墓碑下,又是一通碎碎念。
“現在墓園改革了,不興燒紙,您先將就著,花也挺漂亮的,空了我找地方燒點過去,實在缺錢了您給我託夢啊。”
“您老人家也保佑孫女兒,平安健□□意興隆,發大財,算了算了,錢太多也不好,就普通發財吧。”
如此應該嚴肅的場合,駱尋雨不想笑,聽到這句還是笑出聲了,而且還被黎雨聽到。
他自知不妥,咳了兩聲:“對不起,沒忍住。”
黎雨自顧自雙手合十拜了三下。
她沒有責怪他那聲笑,可是,想不通,有什麼好笑的?祭拜親人都不這樣嗎?直到她看到駱尋雨祭拜他家人的時候,才明白為什麼。
他全程不發一言,表情談不上嚴肅,很淡然,平靜地掃過這一排挨著的三塊墓碑,把花放在最邊上的位置,又安靜的看了會兒,轉身,聲音很輕,伴隨著淺淺嘆息:“走吧。”
黎雨心情跟著變沉重。
默默心疼他了那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