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張陽是燒烤攤最後一位客人，趙雨萱沒有和張陽聊很久，因為她還要幫著父親收拾這裡的桌椅，他們該收攤回家了。

吃完所有的東西，張陽起身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腰板，他看到其他的攤位也在收拾，看了眼手機時間，已經十一點了，沈靈欣她們應該已經休息了。

“趙叔，算賬。”

吃了別人不少的東西，張陽可不是吃白食的人，該給的錢他不會不給。

而趙雨萱這時過來收拾桌子，並且說道：“不用了張先生，您剛才救了我們，這一頓我們也不好意思收您的錢，就當是我們對您的感謝。”

燒烤攤老闆也摸了摸圍裙，笑道：“不用了張先生，您沒嫌棄我們這種小攤位都是我們的榮幸，這也沒幾個錢。”

對於張陽，燒烤攤老闆知道別人是現在龍城高處的人，自己不過是底層苟活的人，雖然都是人，但是那天差地別實在是他幾輩子都無法彌補的。

見兩個人這麼說，張陽也沒有繼續說什麼，而是笑道：“那行，我陪你們一起走吧，今夜我是出來散心的，送你們回家，免得那幾個玩意兒還有別的人埋伏。”

隨便找了一個理由，張陽打算陪著趙雨萱這對兒父女一起回去，和趙雨萱聊了兩句，張陽的確有了些不同的想法，只是目前他對那些想法是保持懷疑的。不過這說明自己出來還是有所收穫的，總比悶在家裡要強上許多。

聽到張陽要陪他們回去，燒烤攤老闆實在不好意思，婉拒道：“這怎麼好意思繼續麻煩張先生，我們家就在附近不遠，就不耽誤張先生的時間了。”

趙雨萱這時有些矛盾，她不好意思讓人家送自己，但是她還是想和張陽多呆一會兒的。

張陽來到燒烤攤老闆身旁，和善道：“趙叔，來一支。”

燒烤攤老闆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從兜裡取出自己那包廉價的香菸，給張陽取了一支。

張陽少見地抽著香菸，說道：“趙叔，你家距離這裡應該很遠吧。龍城市中心可能也就這裡允許你們擺攤，周圍的房子價格很昂貴，你們應該住在郊外吧。”

輕聲拆穿了燒烤攤老闆的謊言，張陽也理解別人，對方是既不想麻煩自己，其實也是怕自己藏著壞心。

見張陽這麼一說，燒烤攤老闆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只是猛嘬香菸。

而張陽對這種廉價香菸沒什麼排斥，他吐了口煙氣，說道：“走吧，趙叔，邊走邊聊聊，我真的是晚上出來散散心，你放心，我雖然不敢說自己是什麼好人，但也絕對不是什麼壞人。”

看著張陽非常的平易近人，穿得也很普通，對於自己抽的煙也很習慣，身上更沒有半點兒權勢的架子，燒烤攤老闆的確有些驚訝，或許真的是他的認知過於刻板了。

“那就麻煩張先生了。”

沒有再拒絕，至少張陽給燒烤攤老闆的感覺是善良的。

“雨萱，回家了。”

燒烤攤老闆喊了一聲，自己坐上了三輪車，開始賣力地蹬著。

“好嘞爸。”

趙雨萱應了一聲，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她就跟在三輪車一旁，也在張陽的身邊。

三輪車的速度很慢，燒烤攤老闆笑著說道：“張先生，我叫趙大海，他們都叫我大海。年輕的時候，我總想著去外面闖一闖，後來來到了龍城，看到了那些遙不可及的一切，同時也認清了一個現實，那就是自己再怎麼努力，也只能吃口飽飯。”

說著曾經艱辛又難過的日子，但是趙大海的臉上卻是笑容。

張陽看著趙大海那滿是皺紋和歲月侵襲的側臉，而那也是大部分為了生活拼搏之人的寫照。

“趙叔叔，你已經很厲害了，想在龍城活下去，如果我和你一樣，我可能早就餓死了。”

輕笑一聲，張陽又看了眼趙雨萱，講述道：“說起來你們或許都不信，十多年前，我每天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有時候只能吃些菜根，或者和某些猛獸搶吃的。像你們這種小攤位，是我吃過最香的東西。其實從某種角度來說，我們都一樣，努力的活著，為自己也好，為家人也罷，再苦再難，也要咬牙撐著，所以趙叔叔，我理解你。”

聽到張陽說的這些話，趙大海偏頭看了眼張陽，他很意外張陽竟然能這麼想，他和那些世家權貴的紈絝子弟完全不同，甚至和網上流傳的那樣也不相同。

趙雨萱同樣看著張陽，她很好奇張陽這麼年輕帥氣的外表下，到底經歷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