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池心中暗自慨嘆,世間之事,真是紛繁複雜,難以捉摸。即便是盜亦有道,搶劫亦應遵循基本法則,豈可如此頻繁且不顧人之常情,連一頓安寧的晚餐亦不得享受。大鏢局此行,果然波折重重,半日之內,竟連遭兩批劫匪侵擾,前往長安之路,實乃步步驚心,每一步都充滿了未知的危險與挑戰。
客棧內,喊殺之聲驟起,愈發震耳欲聾。那聲音彷彿要衝破房頂,直上雲霄。陳池不敢有絲毫懈怠,神情瞬間變得嚴肅而專注,遂與李文秀疾步返回。他們的腳步聲在走廊中急促響起,彷彿是緊張的鼓點。只見內堂已空,一片寂靜中透著詭異,唯餘後院傳來激烈交鋒之音。那聲音猶如激烈的風暴,衝擊著他們的耳膜。
他們循聲而至,但見一少婦髮髻散亂,彷彿經歷了一場狂風暴雨的洗禮。她手執一長一短雙刀,英勇地與四名壯漢對峙。那少婦的面容雖顯疲憊,但眼神中卻燃燒著堅定的火焰,彷彿那是她最後的防線,絕不容許被突破。她的刀法凌厲,每一招都帶著必死的決心,寒光閃爍之間,風聲呼嘯。那揮舞的雙刀,猶如兩道閃電,劃破了這後院的黑暗。
那四名壯漢,手持各式長短兵器,配合無間,攻勢凌厲。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彷彿是經過精心排練的舞蹈,卻帶著致命的威脅。每一次攻擊都如同毒蛇的獠牙,兇狠而致命。他們的眼神中透著冷酷和無情,似乎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少婦雖武藝不凡,但在眾人圍攻之下,漸感不支。她的呼吸變得急促,額頭上佈滿了汗珠,如同晶瑩的珍珠在月光下閃爍。數招之後,左肩已受重創,鮮血染紅了衣襟。那鮮紅的血跡,如同一朵綻放的惡之花,觸目驚心。她的衣衫在風中飄動,破損之處露出白皙的肌膚,卻更顯她的堅韌和不屈。
“我們……是否該出手相助?”李文秀目睹此景,心生憐憫。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絲猶豫和不安。那少婦的困境深深觸動了她內心的柔軟之處,讓她無法視而不見。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同情和關切,雙手不自覺地握緊。
陳池眉頭緊皺,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他的目光在少婦和四名壯漢之間來回移動,心中快速權衡著利弊。“也罷,雖非我等分內之事,但見她孤身奮戰,實難袖手旁觀。”陳池雖不願多生事端,但顧及李文秀之情緒,略一沉吟,終是點頭應允,“不過,此四人似為官府中人,我等需謹慎行事,可利用暗器相助。”他的聲音低沉而穩重,透露出深思熟慮後的決定。
正當二人商議之際,突聞門外傳來一聲怒喝,日間於絕道偶遇的女扮男裝少女,躍身而入。她的身影如同一隻敏捷的飛鳥,輕盈而迅速。她直指四人圍攻之舉,憤然加入戰團,“以多欺少,實為不恥!”言罷,劍光一閃,已投身戰鬥。那劍光如同流星劃過夜空,瞬間照亮了昏暗的後院。
見此情景,陳池心中暗定,既有少女相助,局勢已定,遂打消親自出手的念頭,轉而靜觀其變。他的目光緊緊盯著戰局,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變化,心中暗自評估著雙方的實力和可能的結果。他的表情冷靜而沉著,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不久,四名壯漢見久攻不下,無奈冷哼一聲,撤出客棧。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帶著不甘和憤怒。他們的腳步沉重,彷彿帶著失敗的恥辱。
眾鏢師目睹全程,紛紛低語議論。他們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嗡嗡的嘈雜聲。有的驚歎少婦的英勇,有的誇讚少女的仗義。其中童兆更是口無遮攔,正欲調侃那英勇少婦,話未出口,卻險遭飛刀掠過頸側。那飛刀如同一道寒光,瞬間劃過他的眼前,驚出一身冷汗,面色煞白。
“飛刀!莫非她是神刀洛家的傳人?”眾人驚呼,聲音中充滿了驚訝和疑惑。他們的目光聚焦在那少婦身上,對那神秘少女的身份更加好奇。陳池目睹了那位少婦展現出的非凡武技,不禁眉宇間流露出一絲讚賞。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敬佩和尊重,隨即壓低聲音向李文秀介紹道:“此女名曰駱冰,其夫乃是以‘奔雷手’聞名江湖的文泰來,二人皆是紅花會中舉足輕重的領袖人物。”李文秀對江湖之事所知甚少,聞言只是半知半解地點了點頭。她的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好奇,隨後感慨道:“她毅然決然地守護在那扇門後,裡面所藏之人,定是她的丈夫無疑……她真是,極好。”陳池聞言,心中暗自感嘆,男女之間的關注點似乎總是隔著難以逾越的鴻溝。
隨著鏢師們整理完畢,夜幕已悄然降臨。黑暗如同巨大的幕布,緩緩覆蓋了整個世界。一行人因旅途疲憊,皆早早歇息。那疲憊彷彿是一座沉重的山,壓在每個人的身上,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