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破曉之前,天河驛館已是一派繁忙景象,肅穆的氣氛籠罩四周。
秦霄早早起身,穿戴整齊,披上了那件久未上身的五爪蟒袍,面容肅然。
杜婉晴在一旁細心地為他整理衣冠,眼神中滿是擔憂,輕聲囑咐:
“今日朝堂議事,恐怕會有朝臣對你有所針對,夫君務必小心行事。”
秦霄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蟒袍,輕嘆一聲:
“這幽王所賜的袍子,確實許久未曾穿過,如今穿上,竟有些不習慣了。”
杜婉晴似乎明白他的心思,輕輕為他繫好腰環,安慰道:
“我們並非孤立無援,幽王的舊臣在朝中仍有勢力,他們也在等待你的歸來。”
秦霄點了點頭,目光堅定:
“夫人放心,這十五年來,我在漠北行事光明磊落,從未留下任何可為人詬病的把柄。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自有分寸。”
這時,門外傳來軍士洪亮的聲音:
“將軍!時辰已到,該出發了!”
秦霄應聲而起,步出房門,身後緊跟著數名身著甲冑的軍士。
驛館的僕人們早已分列兩旁,跪伏在地,秦霄沉穩地走在最前方,一步步走向正門。
隨著四名驛館門丁緩緩推開金碧輝煌的正門,秦霄的視線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微微一怔。
正門外,一眾朝臣整齊地站在那裡,為首的是虎騎將軍柳天南。
他們見秦霄走出,紛紛齊聲拱手俯拜:“參見秦將軍!”
柳天南上前一步,神態恭敬地說道:
“秦將軍,我等二十四人在此恭候多時,今日朝議,我等願以秦將軍馬首是瞻。”
秦霄臉上稍有不悅,但轉瞬即逝,他沉聲道:
“柳將軍,爾等這是何意?陛下最為忌諱的便是朝臣私下結黨,你們這般舉動,豈不是置我於不義之地?”
柳天南態度堅決,繼續道:
“秦將軍,您與我等有知遇之恩,我們自然願意鼎力相助,並無他意。”
秦霄深深看了柳天南一眼,心中微微觸動,隨即揮了揮手:
“時間不早了,你等隨我一同上朝吧!”
說罷,秦霄便徑直走上了早已準備好的馬車。
其餘朝臣也紛紛上了各自的馬車,隨著秦霄的車駕,浩浩蕩蕩地前往皇宮。
秦烈站在樓上,隨著杜婉晴一同目送著車駕漸行漸遠,他心中滿是不解,轉頭問向杜婉晴:
“母親,父親遠在漠北,為何京都之中,還有如此多的門客願意追隨他?”
杜婉晴望著遠去的隊伍,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她輕輕嘆了口氣,向秦烈解釋道:
“這些人大多是幽王的舊臣,幽王與你父親是戰場上的生死之交,並肩作戰,共同經歷過無數生死考驗。柳天南更是你父親當年的副將,他們的情誼深厚,非同一般。在幽王駕崩之後,這些人自然更願意相信你父親,將他視為領袖。”
杜婉晴說完,頓了頓,繼續說道:
“只是你父親一直不願結黨營私,他只想守護好漠北。然而,這些舊臣們依然對他抱有很大的期望,他們堅信你父親能夠帶領他們走向更好的未來。這也是他們的堅持和執著,只是這份執著,有時候也會給你父親帶來一些麻煩。”
秦烈聽著母親的話,心中也湧起一股莫名的擔憂。
皇宮大殿之上,朝臣們早已雲集,三五成群,低聲議論,氣氛既緊張又微妙。
大皇子趙雲麒站在一處角落,依舊沉浸在師父王犬殉國的悲痛之中,神情悲傷,難以自持。
太子趙雲熙則站在大殿的另一側,身旁不時有朝臣過來拜見。
三皇子趙雲琛則顯得相對低調,安靜地站在一旁,與他人沒有過多的交流。
這些看似隨意聚集的朝臣們,實則默契地分為兩派。
一派以太子趙雲熙為首,他們聚集在太子周圍,交頭接耳,似乎在商議著什麼,靜待時機。
而另一派則圍繞在一位中年男子身邊,中年男子身穿紫色朝服,上面繡著精緻的龍紋,彰顯著其高貴的身份和地位。
中年男子面容沉穩,威嚴而不失和藹,正是朝廷的首輔宰相韓文昭。
韓文昭在朝臣中威望極高,他的每一個細微動作都牽動著眾人的神經。
他此刻站在大殿中央,目光如炬,掃視著四周,彷彿在尋找著什麼。
朝臣們見到他,都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