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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關於晨

關於改了兩個大組的作業寫的日期是11月31這件事,可是11月根本沒有31。

其實給學生待久了也挺好的,比如我上午穿了一身白,毛每次看到我就會跟我說話,會說我像一隻北極熊一樣。

還有從14班上完課,下樓梯的時候看到晨就在樓梯的下面站著,正對著樓梯,望著我,微笑著,好像就是在等我從上面走下來一樣。讓我想起來在大學談戀愛的時候,好像成狗狗也這樣等過我。頓時我就覺得世界好像只有我們兩個人,他就是為我而出現的一般。好像我可以微笑著走到他的身邊,挎上他的手,過著屬於我們倆的生活。

可惜生命只留我一瞬間的恍惚。我們之間的差別是如何的巨大,是世事所無法逾越的鴻溝,甚至是割裂。我無法說服我自己,更不忍心讓他去面對那種無解的割裂感,畢竟他還年輕,對他實在殘忍。

我好像記得了他的字跡,會在閱卷時認真的多看兩眼,上課時會無意識瞟向他。

在那次快下課的時候,學生突然問起我,覺得晨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說看起來是一個很純的男孩子。然後學生後來說我都猜錯了,我直覺不準。甚至有人說他是表裡不一晨,他當時惡狠狠的看著說他的那個人,好像生怕因為別人說的話,讓我對他有什麼不好的印象一樣。

我當初初識他是因為給前五名的學生髮獎勵,才注意到了他的名字以及他看向我的目光,不得不說他的眼睛實在很清澈,很容易讓人沉淪,但我現在實在無法顧及這些了。

要逾期了,過了今晚,我不理解為什麼非要欺騙,把人當傻子一樣的耍。特地去查了逾期十萬以上就面臨五年以上牢獄之災。

又哭了,我真的想不通這一生究竟有什麼值得繼續的。媽媽現在不管怎麼過著都至少比我過得好,我真的受夠了這種煎熬。

等過完這五年就去一個地方隱姓埋名的活著吧,今年過年也不想再回去了。本來就沒有根的人,如今更是像蒲公英一樣不知風一吹就帶到了哪裡。

一定記住千萬千萬不能懷孕!也不能再去欠更多的錢了!

孩子我真的管不了了,就算離不了婚,也只想脫離這該死的魔掌。

我真的自顧不暇了。

究竟是怎樣的魔鬼啊!

彼此放過不好嗎?!

我想等簽了合同的這三年過完之後就找個地方隱姓埋名的活著,也有可能這幾年沒過完我就因為信用卡逾期或者別的什麼事就出事了。到時候媽媽就麻煩你幫忙照顧了,我如果有錢了一定會打錢給你們的,我感覺我活得真的太無力了。

這是我發給姐姐的原話。

最近記憶力真的極差,人活得恍恍惚惚的,總是不記得前幾分鐘發生過什麼,更別說前幾天發生的事了,記憶就像被挖除了一樣,尤其昨晚熬夜,今天腦袋也疼得厲害。

我內心非常地複雜,各種聲音在不停地掙扎。

關係也並不明朗,就如《再見愛人2》所說的拉橡皮筋的情況,我們之間的橡皮筋拉得太鬆了,已經知道什麼是底線,受傷的點太多了,便無法再反彈。說再惡毒的話都無濟於事了。所以下次還想要觸動彼此就要做更過分的事,讓傷害更大,讓傷口更深,於是關係越來越糟糕。可是,既然這麼絕望了,又何必非要在一起捆死這一生呢?

經歷了2022年的上半年,我時常感覺我好像不像是我了,越來越不像了,活得漫不經心,陷入了那持久的捉摸不透的痛苦中,我終究停止了一切想好好活著的幻想,只惶惶度日。我越發感覺不到快樂了,而痛苦過於真實,彷彿時刻與我同在一般。

生命說漫長也漫長,說短暫也短暫,原本半年,一年前才剛剛看到的活生生的親人,說摔斷腿就摔斷腿了,說過世就過世了。屍體很快就發臭了,親人們戴上倆層口罩就急匆匆送別了這位家裡的老人。送別之後又各自散去了,只留下一位七十古稀的老人孤獨地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