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日菊:你只能理解它迎著朝陽時的盛極一時的綻放,卻無法理解它開敗後的殘敗。
於是你迎著晨曦將它拔掉,於是你忍受著予它以生命的罪名。
他看不見它的每一朵花都在綻放,他只記得記得它像雜草一樣生長。他跟你說下次不要再遇見它了吧,看起來一點都不整齊和高貴。
你只知道它驚豔了你夏日的時光。
從人人都愛它,到人人都想除掉它,只用了一個早秋的時間。
阿穎說:以花自喻,容易自傷。你是你,花是花,你是養花人,所以樂觀看待每一種花的生長就是了。
我終究還是習慣了自己是個爛人這回事。
我們本來就無法獨善其身,卻非要一同。
他總是為我考慮,卻最終還是遭到了我的背叛。
聽廁所水滴噠噠噠的聲音。
命運就喜歡把所有的砝碼堆在一起,想看我最終會選擇哪條路。就喜歡看我掙扎,糾纏,痛苦不堪。造物者就像看一部大型的不知結局的電影,為設計的跌宕起伏的電影劇情而拍手叫好。
我在星期二的時候結束了平靜的生活,沒有再拒絕要見我的人。甚至連許久未聯絡的阿樂也聯絡我了,又說要帶我掙錢。我便說了我遇見了阿穎,這個人說要一直陪著我,我能找到他人。
他說:噢,,那他也無法給你想要的生活啊,甚至無法減低你的壓力。
這句話一針見血。
何必為彼此的過往而感到絕望呢?何必為走丟而感到絕望呢?我從來不預設我們要一起走多久,就自然而然的相處,萬一走散也是天意。我盡力了,沒有刻意去毀掉,沒有詭辯,沒有掙扎,沒有拼命的爭吵,已是極致。
為什麼非要什麼呢?為什麼要上趕著貼在一起呢?他自有他的安排。誰都不用想不用問過往發生過什麼,如果非要提的話,不應該是我墜落的更徹底,更窒息嗎?我有什麼資格去管他呢?
況且他已經做到了他能做到的最好了。
情緒反撲總是比想象中的要更強烈一些。
突然就會覺得尤其地頹喪。頹喪到無以復加。一言不發。
我在某一刻會想,阿穎會不會有婚姻呢?他住在家裡。而老婆喜歡打牌,所以一看到老婆回來,就飛速結束通話了電話。而我被小三,其實也無所謂。只要對我以後沒有影響便罷了。只不過我又時常會想我們經常影片到晚上十二點,如果有老婆,應該不至於打牌打到那麼晚吧,而且老婆開麻將館?誰家這麼年輕貌美的老婆開麻將館。而且跟老婆聊天的時候敢給別的女人發訊息也不太可能吧。
他說我們就一直一起待在角落裡吧。也許時間久了我也會想要見見光亮吧。而且想要見光亮的感覺應該會隨著交往的時間變得越來越強烈。也許我根本迎不來光亮,只能迎來社死吧。
有時候我又會覺得無所謂。如果能長期繼續的話,不是我一直所希望的嗎?何況還能提供情緒價值。他明知那樣突兀的結束通話電話不好,但並不影響他飛速地從我身邊跑開,消失在了黑暗裡,留我一個人在黑暗裡蜷縮。我便感覺夜比一開始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