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生無可戀,甘願被我一劍刺死的模樣。
既然他如此誠心誠意的邀請了,那我也只好恭敬不如從命。
我重新指劍向天,千葫丹的功效令我法力充沛,沿著手臂聚集至冰霜劍尖,腳步輕移,踏塵躍起,冰劍藍光綻放,劍身之上霜花飛落,直直攻向滄濯胸前。
兩人實力差距過於懸殊,我心知這一劍很難傷到他,意料之中,他體內自然運轉的法力感受到冰劍的殺意,於劍尖形成火紅護盾,兩股力道僵持不下,碰撞處火花濺射,震得我持劍右手發麻。
一切正合我意,我嘴角邪邪勾起,左手屈指成爪,陡然襲向他胸口,這一次,沒有受到阻擋。
泛著藍煙的指尖沒入他右胸,瞬間染上鮮血,滄濯悶哼一聲,藍衣被大片血漬浸溼成暗色。
因我此擊成功,他氣息頃刻紊亂,踉蹌兩步單手撐在地上。
我輕哼一笑,未抽出的左手凝咒欲再給他致命一擊,指尖剛用上力,一道蓬勃法力從他傷口處如藤蔓火舌咬上我的手指,火光沖天倏爾散去我法力,我始料未及,徑直被彈飛幾丈遠,躺在地上嘔出一口血。
我撐起身子看向左手,指尖被燒得發黑,連衣袖都被燒爛一截,露出纖細左臂。
大拇指抹去唇邊血跡,我晃晃悠悠站起身,冷冷凝視他。
滄濯居然修煉出了離火護身訣,我終歸是小瞧他了。
只是……意難平啊……我法力消耗殆盡,已是強弩之末,但他中了我一記水咒,也好不到哪去,至少我是站著的,而他還跪倒在地上。
我忍住渾身散架的痛意,抬腳向前走,剛走一步,腿仿似粘在了地上,再也抬不起來。
我瞪大了眼睛,哪來的定身術!
胸口衣襟一鼓,圓溜溜的白葡萄竄出來滾到地上變成了白衣小姑娘,元宵滿頭大汗,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焦急神情:“妄姐姐,我來救你了!”
我尚未來得及開口,眼前一花,驟然換了寧靜空曠的景物,顯然已經不在城內。
她她她……她把我拉走了?我就這麼“被”
逃跑了?“元宵,”
我語氣可以殺人,“你放開我,我要回去和他決一死戰。”
元宵叉了腰,搖頭晃腦道:“嗨呀,我是在救你,那人身上法力很強的,他方才只是失誤,真正打起來你不是對手。”
自己心知肚明是一回事,被旁人這麼直勾勾的陳述出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幾個意思,你看不起我?”
我把牙根咬的發疼,語氣中多了桀驁,“知道我是誰麼?上古女戰神,水神共工的徒弟,不周山山主,知道我有多厲害麼?連你的冥王千夜在我面前也是個弟弟!”
元宵不為所動,她背過手,嘟起嘴巴嬌聲問道:“那你這麼厲害,怎麼連我的定身術都解不開呢?”
末了,還一臉天真可愛的仰起臉等著我的回答。
我:“……”
我感覺有一把刀在我心口上狠狠紮了進去,痛得我想窒息。
嘴唇開開合合猶豫半晌,最終還是閉了嘴,一句話沒說。
元宵見我怒火平息,雙手捏訣解了定身術,我傷勢不輕,又被她卸了志氣,一下子軟軟倒在地上,望著夜幕中的星星發呆。
元宵在我身邊坐下:“沒關係的妄姐姐,有我保護你呢。”
我雙手墊在後腦勺下,斜睨了她漂亮的小臉一眼,靠你個能被妖販子綁架的小葡萄保護,我還要不要老臉了。
不過說實話,聽得我心裡暖洋洋、挺舒坦的,我扭過臉避開她的視線,偷摸揚起一個淡淡的笑容。
“就算你其實真的很弱很弱,而且還很自以為是,心底對自己的實力也沒點數,我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去作死的。”
她鄭重其事道。
我:“……”
我感覺紮在心口的刀被拔了出來,又“噗嗤噗嗤”
紮了幾下,連血都不夠我吐了。
我猛地坐起身,深呼吸幾口氣,平復了情緒真誠問道:“閣下何不乘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那一戰後,身份既已暴露,崑崙是回不去了,於是我和葡萄開啟了二人世界。
我思忖再三,還是決定帶著葡萄回離酈鎮不遠的不周山,雖然我一直很嫌棄它,但好歹也算個棲身之所。
到了如今這形勢才發現,我除了不周山其實無處可去。
沒有親人,沒有知己,他們都已湮沒在三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