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豔紅裙落在她身上,沒有半點輕浮嫵媚,正如冰湖內投入一團火苗,足夠耀眼,卻掀不起波瀾。
“走吧。”
她聲音和麵色同樣冰涼,不帶任何情緒,淡淡瞥了我一眼,就與我擦肩而過。
我抱臂咬起指甲,興趣盎然盯住她寫著“生人勿進”
的纖纖背影。
小白說的不錯,確實是個奇怪的姑娘啊……作者有話要說:濮水以南,秘境深處,為青丘之國。
照顧到楚暮雪身為人類女子的腳力,我們行進速度不算快,剛好可以在途經各處品嚐風土美味。
我對此樂不可支,小白卻急了眼,每日在我耳邊唸咒似的嘮叨,翻來覆去也就是“蠱快發作了”
,“能不能快點”
云云。
依我這幾日的觀察,楚暮雪性格雖高冷了些,人倒沒有壞心眼,更沒有官家大小姐嬌縱跋扈的毛病,還算相處和諧。
第五日,我們抵達了青丘與人間相連的結界,咒門之後霧濛濛一片,看不清任何景象。
我停下腳步,抱手看向楚暮雪:“我需得問一句,你來青丘究竟想作甚?若你不懷好意,我和白子兮豈非成了青丘的罪人?”
她垂下眼眸,聲音如泠泠淙淙的清泉:“我只是來找個人。”
我瞭然“哦”
了一聲,估摸著又是情債:“那你閉上眼吧,凡人不可越界,我以越行法術帶你過去。”
她點點頭,按照我的要求闔眼,我念起越行術口訣,牽起楚暮雪的手,甫一走進咒門,結界立即隱去,完全看不出不遠處是另一個世界。
春山瞑色,麗景饒紅,青丘景色是不輸人間的目酣神醉。
我在楚暮雪太陽穴上輕擊,解開封印她視覺的咒術,問道:“你需要多久?”
她沉吟片刻,答:“十日。”
“十日後,我帶你出青丘,這段時間,你就同我住在一起,一來方便我保護你,二來我也要盯著你是否如約。”
我挑眉淡淡道。
她抬頭,眉宇間疑惑之色頗重:“你和白子兮不是夫妻麼?你們分房睡?”
我僵著臉笑了笑,敷衍道:“感情不佳,正待和離。”
她突然失了神,嘴中喃喃道:“想要白首不相離,原來是這麼難的事。”
話語中的悲切讓我忍不住瞅了她一眼,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的小姑娘,為何像是對世事心灰意冷,我琢磨了下,我這麼大時,好像還在山上打野豬呢……小白終是憋不住:“楚姑娘,青丘已到,你是不是也該給我解蠱了,這兩天我覺著自己腸胃甚是絞痛,七日斷腸蠱該不是提前發作了?”
楚暮雪手指在小白脈上一搭,怪異看他:“我給你吃的不過是調養腎臟的百草丸,你這是吃壞了肚子,去抓點藥清清腸胃即可。”
我睨了擔驚受怕的小白一眼,還有沒有一點身為狐妖的驕傲了!
他無所謂我這個山主還嫌丟面子呢!
至於楚暮雪,這姑娘,是個嘴硬心軟的性子啊。
落腳在客棧,我憶及生生如今正在青丘,便飛了靈鳥告訴他,旋即百無聊賴趴在桌上,心裡思忖著滄濯何時才能到,真真體會到了“幾日不見,如隔三秋”
的心境。
身後楚暮雪收拾著衣物,房間內一時間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我扭頭問她:“你要找的是哪隻狐狸?我興許能幫你。”
楚暮雪搖了搖頭:“不必,我自己去找他就行,你……不是人吧。”
我糾結地咬了咬唇,本想直接應下,但為何總感覺自己被罵了呢?“嗯……你就當我和你熟悉巫蠱術一樣,是會些法術的人。”
我嫣然一笑。
正欲同她進一步交談,房門外飄來小白急匆匆的聲音:“山主,快開門。”
我朝著蹙眉的楚暮雪訕訕笑了笑,拉開門沒好氣的道:“怎麼了?”
白子兮苦著臉:“青丘就這麼小?我在樓下遇到了……曾經有過節的母狐狸。”
說著回頭望了望,愈加結巴,“她她她……走過來了。”
我踮起腳尖,越過他肩頭看去,一名身著粉色留仙裙,頭梳雙環髻的嬌俏小姑娘蹦蹦跳跳拐上二樓,目光掃過她身邊的高大男子,我熱情揮了揮手:“生生,這裡。”
生生聽見聲響轉頭看來,眼神中盡是迷茫,並未如我這般驚喜,我這才想起自己恢復原身,他不認得。
“生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