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起親切的友誼關係,雖然是單方面的,我唇角泛起笑容,上前拍了拍他後背:“老闆,我想欣賞一下大名鼎鼎的婉妝圖,可否?”
老闆身子一抖,轉過來的臉上神色驚恐:“你!
你怎麼進來的?”
他扭頭去看大門,門上安安靜靜落了鎖,於是再次看向我的表情更扭曲了。
我笑嘻嘻搖了搖頭:“這不是重點。”
接著湊近小聲道,“老闆,我想買那婉妝圖。”
“姑娘,方才你應該已經見過畫的樣子了,如何能賣的出手……”
“無妨,我就是喜歡那幅畫,老闆您只管開價。”
“唉,名畫到了我手裡變成這樣,我尚且愧疚難平,哪裡還能收錢,你若真的想要,拿走便是,只希望你能好好待它。”
老闆把畫卷塞到我手裡,我撫過紅木畫軸和畫紙,確實是上好的材料,這般近距離的接觸,畫卷上詭異的氣息滲入指尖。
我壓下心頭疑惑,笑著指了指大門:“老闆,勞煩開個門?”
回到房中,我在桌上攤開婉妝圖,墨色太重,看不清畫原本的樣子。
我在東南西北四角各置一根蠟燭,以陳醋倒於地面連成圈。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象無極,沒錯。
我指尖畫咒,陣法啟動形成肉眼難以看清的屏障,門窗緊閉的房間內竟颳起呼嘯狂風,俄頃,四象蠟燭光芒突盛,橙黃燭光漸漸褪去顏色,宛如四團白焰活火,而“婉妝圖”
上緩緩飄起幾屢黑煙。
這陣法異象……我面色沉凝,畫中有淡淡鬼氣,但是沒有鬼。
我正琢磨著其中玄機,門外響起急促敲門聲,我連忙停下咒術,揚聲問道:“何人?”
李菲菲尖細聲音中夾雜著慌亂:“肖姑娘,南嫿姑娘被重傷昏迷不醒,你快去看看吧。”
南嫿受傷了?我心中訝異。
一時間我也來不及收拾屋內地上亂七八糟的東西,隨意捲了“婉妝圖”
塞到腰間。
剛開啟房門,李菲菲便拉上我的手,偏偏這姑娘下手沒個輕重,一陣刺痛劃過手背,我驀地抽回手,看見指甲劃出的一道細細血口子。
“我不是故意的。”
李菲菲咬唇道。
還能劃回去不成?我擺了擺手,只道運勢不佳,回來該給自己卜個卦算算了。
李菲菲領著我到南嫿房間,她面色蒼白躺在床上不省人事,肩膀被掏了個大窟窿,血肉模糊,額頭有斗大汗珠滴下,似是痛苦非常,好端端的怎麼弄成這樣?我不易察覺的皺起眉,望向李菲菲:“你發現的她?”
“嗯,”
李菲菲用力點頭,“我去城郊給孃親掃墓,回來路上看到南嫿姑娘受傷躺在地上,就喊人把她抬回來了……是不是,妖怪又出現了?”
她小聲囁嚅。
不知道,但很有可能。
“你現在帶我去發現她受傷的地方。”
我吩咐她。
“好。”
“等等,”
我不情不願地含含糊糊開口,“等我喊上滄濯。”
此話一出口,連我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個耳光,真他孃親的丟人啊!
昨日才被掃地出門,今天又要去倒貼。
從心理上來講,我是一萬個不願意的,但從實際情況來說……我有什麼辦法!
我還想多苟活幾十年!
我以為滄濯會藉機嘲諷我幾句,可他什麼也沒說,甚至看都沒正眼看我,提上夏禹劍便同我一起跟在帶路的李菲菲後面。
沉香味縈繞在我鼻息間,莫名的,我因或妖或鬼而煩悶焦躁的心逐漸平靜下來,好似數萬年來獨自一人承受的種種孤獨有了可以並肩分擔的人,或許……這就是人常說的“安全感”
?我悄咪咪斜了身旁的滄濯一眼。
嗯……果然夏禹劍是把神器,有夏禹劍在我就有安全感。
沒錯,就是這樣。
抵達城郊南部墳地,遠遠便見地上有灘半乾猩紅,估計就是南嫿受傷的地方。
今天沒有陽光,我抬頭望了望天,烏泱泱的雲朵把太陽遮了個徹底。
若擱平日,我或許會挺高興,畢竟不用擔心八十三白嫩嫩的面板到我手裡成了黑炭。
但現在這麼個情況,屬實不是個好兆頭呀……十幾丈遠處是連綿起伏的墳包,林間雲靄濃重,似乎在眼上罩住一層薄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