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進來,許言曦就感覺有些不對勁,又見他對著自己神情凝重,心裡也猜出了個大概,依然睜著困惑的眼眸不解的看著他。
“朝臣們幾次上奏,希望朕充盈後宮。”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皇宮裡怎麼可能沒有別的女人一直這麼平靜下去。
她心思一轉,面色一下子失去了光澤,咬了咬唇,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皇帝本該三宮六院,確實應該多一些嬪妃侍候皇上。”
她柔美面容上的笑意屬實僵硬,話雖說的大度,卻也帶著絲絲縷縷的無奈。
慕景宸的手掌敷在她柔荑玉手上,輕聲說道:“其實朕並不想要那些,只是祖制如此,朕即便貴為天子,也不能拒絕。”
他無法拒絕的不僅僅是祖制,更多的是前朝和後宮的牽連。
他十六歲就去了隴西,五年來一直遠離京城,遠離朝廷。先皇驟然駕崩,他離京那麼多年,坐上皇位主要靠著嫡子的身份以及先皇的傳位詔書,想要掌控皇權他勢必要費很多心思。
而後宮是拉攏重臣的一個重要手段。
越是高位的大臣越想透過後宮來鞏固朝中的地位,以及家族的榮耀。
納妃既是祖制,也是重臣心中所向,皇上當然不會拒絕。
納妃之事勢在必行,多說無益。
“臣妾這就安排選秀事宜。”
慕景宸眉心輕蹙:“選秀太過於繁瑣,況且朕剛和你大婚,再大張旗鼓的選秀確實不合適。”
確實,就算大張旗鼓的選秀到頭來還是要從那些大臣家裡挑選,選妃選的就是家世。
“皇上是不是已經想好要讓哪家的女子進宮了?”
“朕特意來和你商議。”
明明已經拿定主意了,還說商議,皇帝心裡已經有了人選,皇后說不有用嗎。
不管誰進宮,她都敞開宮門相迎,欲戴其冠必承其重這個道理她懂。
誰敢玩貓膩耍手段,就要看有多大的本事。
“臣妾一切都聽皇上的。”
慕景宸沉聲道:“新皇登基一後四妃是禮制。”
這是要納四妃,禮制若是一後八妃,他豈不是要一下子要納八個妃子。
許言曦點點頭,又聽他說:“護國公雲家的嫡女是朕考慮的一個人選,只不過她的姑母是丞相的繼室,朕琢磨著這層關係擔心你心中會不歡喜。”
雲家的人仗勢欺人,害了母親一生,雲柔母女又一心要置自己於死地,害死了外祖父,這筆仇,她沒有一天忘記。
正愁在宮裡不能收拾她們雲家,雲家的人進宮就是一個清算的契機。
“臣妾是怪雲氏當年欺負我娘,可是雲氏是雲氏,她的侄女是她侄女,聽聞護國公曾為我大周立下過汗馬功勞,他的孫女若是進了宮,臣妾一定會好生照拂。”
慕景宸欣慰的點點頭,又說:“既然雲家的人你都能接受,吳家的和程家的你一定也不會反對了。”
管她哪家的,皇帝剛登基選的這四妃,無論是家世還是才學腦子,沒有一個簡單的。
“無論皇上選誰進宮,臣妾都會拿她們當親姐妹對待。”她說話的語氣漸漸低了下去,此番作態並非是因為說了違心的話,而是讓慕景宸覺得自己內心其實是不好受的。
慕景宸深深看她一眼,她說著顧大局的話,卻難掩臉上黯然的神色,拇指一直摩挲著蔻丹,她身為皇后不得不大度,心裡一定是難過的。
他心中微嘆,假裝對她的隱秘不察,繼續說道:“還有一個人的身份比較特殊,她就是姚晴,姚晴從小就在朕身邊伺候,是朕身邊的宮女。”
許言曦驀然抬起頭來,皇上身邊的宮女一上來就被封為四妃之一。
心猛地一沉,皇上一定十分喜歡她,心尖上的寵妃可比家世顯赫的妃子更難應付。
慕景宸見她極為在意的神色,低聲道:“姚的母親從小就是母后的貼身丫鬟,後來陪母后入了宮,母后又給她做主,嫁給姚太醫,她們一家三口一直對朕忠心耿耿。”
不是心頭好,而是人情關係,這樣還好些。
“姚晴的母親可是皇上身邊的陳姑姑?”
慕景宸點頭:“朕之所以要納姚晴為妃也不全是她們一家的忠心,父皇在朕的小時候說過,讓朕長大後收了姚晴,那時候父皇因為高興飲了些酒,說的雖是幾分玩笑話,不過君無戲言。”
這種靠著感情遠比家中地位上位的更麻煩,太后在皇上八歲的時候就薨逝了,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