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曦嘴角含了一縷微涼,聲音卻是極為柔和:“來見本宮可是有什麼事情?”
淑妃遲疑了片刻,垂著腦袋,說道:“臣妾想求皇后娘娘一件事情。”
得不得皇上的寵愛,全靠自己的本事,自己是皇后,又不是老鴇子。
許言曦望著淑妃的頭頂翻了一個白眼,“有什麼事,但說無妨。”
淑妃從梨木椅上站起來,跪在皇后面前,雙手扶著皇后的膝蓋,一副楚楚可憐的姿態:
“皇后娘娘,求您在皇上面前對臣妾的父親美言幾句,臣妾的父親之前犯過糊塗,和晉王走的近些,可那時父親並不知道皇上會登基,如今他已是追悔莫及。”
后妃聊朝政無益,可是不說下去又怎知淑妃的意圖呢。
“那時皇上還在隴西,不參與朝政,晉王執掌大權。如今皇上從不在意以前的事,武安侯也不應該耿耿於懷。”
淑妃字字句句懇切:“別的官員也就罷了,可到底是臣妾的父親,他一心想在皇上面前表忠心,可是沒有機會,還請娘娘幫忙。”
許言曦一臉的凝重:“你身為嬪妃,難道忘了後宮不可干政,你在本宮面前說前朝的事本宮不會計較,因為畢竟事關你的父親。本宮若是在皇上面前說起大臣的事,可就是壞了規矩。”
淑妃滿面的愧色和焦慮:“臣妾不敢求娘娘特意去幫臣妾的父親多說什麼,但求皇上萬一在娘娘面前說起父親的話,幫他美言幾句。”
我的天,這麼直接說這些,是她蠢呢,還是覺著別人蠢呢。
許言曦指尖指了一下淑妃的額頭,嗔道:“整天傻里傻氣的說一些有的沒的,皇上若是不信任武安侯,怎會讓你進宮。”
淑妃低斂著眉眼,臉色帶著些黯然:“可是娘娘知道,皇上並不喜歡臣妾。”
難道說了這麼一堆,又是來求寵的?
許言曦重重一嘆,彷彿嘆盡了人間悲哀:“很多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皇上並不是不喜歡你,也不是不信任武安侯,而是他有難言之隱。”
淑妃怔了怔,仔細咀嚼著皇后話裡的意思,抬眸看到皇后正看著自己,小聲說道:“臣妾自知沒有學識,說話也不玲瓏,能得皇后娘娘的照拂,也是臣妾的幸事了。”
許言曦莞爾一笑:“比起能說會道的人,本宮更喜歡直來直往的人。”
淑妃聽完又露出笑容來,她握起雙拳輕輕捶著皇后的腿,“娘娘十分操勞,一定累了。”
坐在鳳座上的許言曦連忙躲了躲,“你是妃子,怎能做這些服侍人的事。”
淑妃語出真誠:“皇后娘娘是後宮所有人的主子,臣妾服侍您是應該的,再說臣妾在府裡的時候,就經常這樣為我娘捶腿。”
許言曦的唇角勾起一層薄薄的笑意,伸手撫了撫淑妃身上的藏青色米珠團福繡球的錦袍。
淑妃抬起頭來,與皇后溫和的目光交錯在一起,淑妃討好的笑笑,許言曦報以一笑。
淑妃走後,蘇楠走到許言曦跟前,說道:“前兩日奴婢看到淑妃拉著德妃在御花園說悄悄話,她們很小心,說話的聲音很小。
奴婢根據口型看出個大概,淑妃對德妃說起雲貴妃死的事,還說在整個後宮,得罪誰也不能得罪皇后,還告訴德妃,德妃不僅和皇上琴瑟和鳴,德妃的父親還是丞相一手提拔的,皇后一定會善待德妃。”
許言曦的手扶住了鳳椅上的把手,凝神思索著。
“從淑妃的表現和做派上看,淑妃要麼是一個淺薄的蠢貨,要麼就是一個暗藏心機的人,蘇楠,你覺得淑妃很可能是哪一種?”
“武安侯就算是武將,他能執掌兵權那麼多年,也不可能心思淺,他怎麼會讓一個不怎麼聰明的女兒進宮。”
許言曦眸中精光一閃:“本宮雖不至於草木皆兵,可也不能疏忽大意,不管淑妃是哪一種,本宮就當她暗藏心機。”
她緩緩站起身來:“本宮也不能辜負淑妃在本宮面前說那麼多,將她的意思轉述給皇上,看皇上怎麼說。”
來到承明殿門口,賈力正站在門口。
許言曦問道:“裡面是有什麼人嗎?”
賈力俯低身子恭恭敬敬的回道:“啟稟皇后娘娘,陳將軍在裡面。”
“陳潭?”
“正是”
許言曦用餘光看了蘇楠一眼,她確實將上次告誡她的話記在了心裡,無論在什麼時候提到陳潭,在人前沒有露出一點痕跡來。
“既然皇上有政務要忙,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