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宸發現雪地上有男人的腳印,雖然在皇后剛才站著的地方兩步之外,可離得也不遠。
他的表情變化以及目光所落之處,全部落入許言曦的眸底。
雖然知道他愛拈酸吃醋,可是瞞不住,皇上隨便一查問就知道了。
許言曦不等慕景宸詢問,便主動交代:“臣妾剛才在這裡遇到了晉王。”
午後的陽光撒在慕景宸溫潤的臉上,卻沒有一絲暖意,眼角眉梢浸著刺骨的冰涼:“你們倒是巧,在這裡都能遇上。”
許言曦如實回道:“也不算是遇上,晉王說他從下了早朝就在這裡等著了,他許是知道臣妾喜歡看雪後的梅花,所以才來了這裡。”
慕景宸的臉色青白交加:“他了解你倒是挺多,朕來尋你也是聽說你來了這裡,他居然能猜到你會來,早早等著你,還等到了,他竟那般瞭解你的心思喜好。”
許言曦小心答著:“他或許之前調查過臣妾,去年下雪之後,他曾經邀臣妾去賞梅,臣妾拒絕了。”
複雜的情緒在慕景宸心底翻湧,聲音比這漫天的雪地還要冰冷:“還真是用心良苦。”
“他總是喜歡用一些歪門邪道,耍一些不入流的手段,不像皇上是個正人君子。”
許言曦言辭鑿鑿的說完,又忙說:“臣妾失言了,他不配和皇上相提並論。”
慕景宸凝神看著她,她穿著一件白色大氅,雪白的狐毛貼著她優美的脖頸,顯得她更加的冰肌玉潔,溫婉如玉。
一雙水汪汪的美眸清澈明亮,乾淨的不含一絲雜質。
其實她和晉王的過往以及她在揚州的經歷,若是派人去查也能查的到,可是他不願意查,只要她說的他就願意相信。
她將自己的一切很是坦誠的和盤托出,若是再懷疑她,調查她,豈不是對不起她。
慕景宸鬆開她的手,輕聲說了一句:“他這般,也讓你為難了。”
說完,他轉身走了幾步,低下身子,伸手團了一個雪球,忽然轉頭猝不及防的砸在她的肩上。
“這是你進宮後初次賞雪後的梅花,也不叫上朕,這一下算朕罰你。”
那一下雖然不疼,但是被一個男人砸了一下,許言曦哪肯吃虧,將手爐扔給蘇楠,蹲下身子,團了一個比剛才大兩倍的雪球,毫不客氣的朝他砸了過去。
他一瞬不瞬的看著她整個動作,眼看著她將雪球砸在胸前,動都沒動。
砸完,他嘴角噙著一抹和煦的笑:“你這是往朕的心上砸嗎?”
許言曦側著腦袋問:“皇上,痛嗎?”
慕景宸不回答,俯下身子飛快團了一個雪球,朝她扔去:“痛不痛,你感受一下就知道了。”
這一次她可就有了防備,稍稍一躲,便躲開了。
慕景宸彷彿不服氣似的又去團雪球,許言曦手腳比他還要麻利,還沒等他起身,一個雪球再一次結結實實的扔在了他的身上,鬆散下來的雪被風一吹,刮在他的臉上,冰冰涼涼的。
慕景宸將手裡的雪團扔到她的腳邊,上前一把抓住了她抱在懷裡,“你還真敢往朕身上扔。”
她笑的肆意:“臣妾沒有兄弟姐妹,小時候每次下了雪總想著要是有人陪我打雪仗就好了,如今也算如願以償了。”
慕景宸溫柔的抓住她冰涼的手:“倒不是怕你扔朕,而是害怕你手涼。”
許言曦將手從他手裡抽出來,“皇上是想為我暖手嗎?可惜你的手也是涼的,暖不熱。”
他抓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大氅裡面,“這裡面熱,朕給你暖暖。”
許言曦的手如小蛇一般從他後背蜿蜒到腋下。
慕景宸不受控的一邊躲,一邊笑:“朕好心暖你的手,你反倒使壞。”
許言曦撒嬌的央求:“臣妾只是覺得這個地方最暖和,讓你多給暖暖。”
他本身就怕癢,她靈活的小手就像故意的一樣撩著他,他急忙推開抓住她的手臂,從背後抱住她。
“你要是不老實,信不信朕把你扛回去。”
皇上將皇后扛著回宮,想想這畫面就覺得與身份違和,實在好笑。
她嬌嬌軟軟的靠在慕景宸的懷裡,“皇上,您文采好,面對如此美景,不如吟詩一首。”
“你不是不喜歡文縐縐的嗎,難道是想考朕的文采?”
許言曦的聲音軟軟糯糯:“臣妾並非是想考皇上,只是想假裝文雅一回,也好讓皇上知道臣妾也是懂得風花雪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