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說完,看到德妃的臉色更白了幾分,又悄悄看了皇后一眼,皇后眼中迸射出駭人的厲光。
淑妃方發覺說錯了話,老老實實的閉緊了嘴。
許言曦不豫的聲音帶著些許寒意:“皇上是天子,本宮私下都不敢喚他夫君,德妃難道大過本宮不成,張口閉口的夫君,你將本宮置於何地?”
身邊有眼線,被人捉住了把柄,惹得皇后動怒,德妃只能不住的認錯求饒。
許言曦漸漸怒氣消了不少,“德妃你才氣過人,宮中人盡皆知,想來你以前只把心思用在詩詞歌賦上面了,卻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身為天子嬪妃的本分。”
德妃低眉順眼:“臣妾確實冒失了,臣妾日後絕不會再犯。”
許言曦的語氣冰冷低緩:“女則女誡可讀過?”
德妃遲疑著,皇后的話怎麼答都不對,前幾天皇后說過讓嬪妃好好讀女則女誡,如果答沒讀就是將皇后的話當成耳旁風了,若是承認讀過豈不被人說明知故犯。
“臣妾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仔細讀了,是臣妾一時糊塗說錯了話,辜負了皇后娘娘的教導,以後絕不會再犯。”
若說規矩,許言曦最是看不慣宮裡的規矩,可她是利用規矩管制嬪妃和宮人的皇后,皇后的威嚴不可侵犯。
她一個妾,就敢叫皇上夫君,讓貴妃抓住了小辮子,斥責和罰都是免不了的,不過德妃當著皇上的面叫的,皇上沒有怪罪,身為皇后也不好罰太重。
主要就是覺得多大的事,宮裡的規矩就是繁瑣。
“讓本宮說你什麼好呢。“許言曦雙目微闔,語氣淡淡:“就罰你女則女誡各抄一百遍。”
一百遍?
沒有幾個月的功夫,是抄不完一百遍的,德妃心裡雖覺得皇后心倒是狠,卻十分感念的叩頭謝恩。
莊貴妃冷冷道:“嬪妃不敬皇后,總不能就只是罰抄女則女誡就這麼過去了,若是這樣,以後嬪妃都效仿,皇后如何統領後宮。”
“貴妃對本宮的處置不滿嗎?”許言曦由聲色俱厲變得柔和下來:“這是德妃,皇上才沒有怪罪,若是旁人在皇上面前這般,不知道皇上是否會龍顏大怒。”
莊貴妃聽出皇后的嘲諷,無非就是說自己沒有德妃在皇上面前得寵。
皇上若不在意自己,明明已經是貴妃了,怎麼會才進宮不久就給了封號。
嬪妃都退下後,蘇楠說道:“四妃同時入宮,皇上自從召幸了德妃之後,就將其她幾位嬪妃冷落了,專寵起了德妃。人人都說德妃不僅學問好,在音律上也有極高的天賦,和皇上性情相投,如今看來德妃除了這些,在皇上面前還是有些狐媚手段的。”
許言曦輕蔑一笑:“你以為文人都是迂腐的嗎,文人若是風騷起來可不是我們這些直性子的人能比的。”
蘇楠驚訝的看了皇后一眼。
剛才沒聽錯吧,皇后說她自己是直性子?
蘇楠說:“德妃看著像是個謹慎的,她應該不會隨便當著宮人的面說一些不妥當的話,看來她近身有耳目。”
有耳目又有什麼稀奇呢。
相比較德妃身邊的耳目,許言曦倒覺得皇上出賣德妃的可能性最大。
這件事很大可能是劉玉告訴莊貴妃的,劉玉可是皇上的人,無論在誰身邊,都會聽皇上 的吩咐。
她倒是對慕景宸這個人越來越有了興趣,你說他心思多吧,可是他明明看上去一副極為溫和半分鋒芒不露的人。
要是說他心思簡單,那他也做不到由一個自幼便失去了所有庇佑的嫡皇子在眾多兄弟殘酷的爭鬥中,登上帝位。
越是這種複雜有趣的人,許言曦越想征服。
他不是委屈,說自己從未主動去見過他,好似在抱怨自己不夠在意他嗎。
這就去找他撩上一撩,看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有人通傳皇后求見,慕景宸立即放下手中的摺子,眉開眼笑的從金龍寶座上站起身來看著門口的方向。
許言曦走進來,正要對著他盈盈行禮,慕景宸上前牽住了她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側。
許言曦卻不肯坐,面上帶著隱隱的不安和懊悔:“今日臣妾一時生氣罰了德妃,後來冷靜下來又覺得不妥,才來了皇上這求得皇上原諒。”
“到底發生了何事?”慕景宸一邊溫和的問著,一邊攬著她的肩膀安撫。
“今日莊貴妃指責德妃在皇上面前稱呼夫君,臣妾聽了很生氣,不僅狠狠訓斥了德妃,還罰她抄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