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曦走過來,輕聲道:“現在張太醫正在查驗,淑妃宮裡搜出來的毒藥和臣妾採集露水是不是一樣的。”
慕景宸一臉凝重的走進院子,許言曦跟在他身邊。
太醫院院使張太醫眉頭緊蹙著上前來,稟道:“啟稟皇上,皇后娘娘,臣和幾位太醫都查驗過了,這包毒和皇后娘娘露水裡的確實是同一種毒。”
淑妃再次跪在慕景宸面前,哭泣道:“皇上,臣妾的父兄都不在了,在這個世上唯一的仰仗就是皇上和皇后娘娘,臣妾怎麼會那麼蠢,害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對臣妾不薄,臣妾也是真心和娘娘親近,臣妾沒有害娘娘的理由。”
慕景宸的臉色如陰陰欲雨的混沌,和許言曦對視一眼,他眸中如深不見底的潭水:
“淑妃,朕一直都很信你,皇后對你更是照拂有加,朕也不願意相信你會害皇后,可是證據擺在眼前。”
淑妃想了半天,想到一個理由:“賢妃前幾天不是也被搜出有這種毒藥。”
“所以朕將她禁足徹查,你也禁足在鹹福宮。”慕景宸看向身後的賈力,“將淑妃身邊的宮女拉去審問,這次再讓她服毒自盡,朕摘了你的腦袋。”
賈力身子一凜,急忙親自扯著碧落去了慎刑司。
淑妃看著碧落被拖拽的背影,一臉的無措。
碧落那一聲聲冤枉在耳邊迴盪,明明對付賢妃這一招的,又被人無聲息的扣在了自己身上。
賢妃安然無事,而自己很難開脫。此刻才發現,和帝后鬥,根本沒有勝算。
慕景宸陪著許言曦一起回了鳳儀宮,面色並無驚喜。
“就算不用審,朕也知道一定是淑妃下的毒,可是朕不能就這樣殺她,一來是賢妃被人陷害的時候,朕只是將她禁足,朕知道內情,旁人不知道,有人會覺得朕區別對待嬪妃,畢竟淑妃無論家世還是位分都在賢妃之上,更重要的是淑妃的父兄,她故意在朕面前提起死去的父兄,也是在提醒朕,她父兄的死已經惹人非議,朕就這樣賜死了她,一定會惹來很多議論。”
確實,就是抓住淑妃的把柄,想堂而皇之的處置她也不容易。
可是查明真相之後,皇上心裡還會有那麼多顧慮?
他若是沒有魄力,很在意旁人說什麼,又怎麼當上的皇帝?
許言曦掩飾住心底的困惑,順著他的話茬往下說:“這些,臣妾是明白的,就要看看淑妃身邊的人會不會在慎刑司吐出來什麼。”
慕景宸眉目微垂,語氣沉沉:“就算她的人承認了淑妃下毒又如何,沒有因為一個宮女的證詞和一包毒藥立即治賢妃的死罪,淑妃就更不能那麼容易動。”
許言曦眼眸流轉,恍然大悟!
皇上早就認定了淑妃是個禍患,若是想殺淑妃有的是辦法,可是明顯他就是想留著淑妃。
應該是就像對待雲貴妃一樣,要對付的是淑妃身後的人——晉王。
到了晚上,碧落終於受不住慎刑司的刑罰,將淑妃給皇后下毒並嫁禍給賢妃的事交代的一清二楚。
當蘇楠將這件事告訴許言曦的時候,她並未露出一絲意外和驚喜。
“就算碧落招了,皇上也不會僅憑一個宮女的供詞殺了淑妃。”
蘇楠聽聞隨即斂住笑意:“碧落與嫣翠不同,碧落是淑妃從府裡帶進宮來的,嫣翠只伺候了賢妃幾個月,也算不上近身宮女,嫣翠可以被收買,碧落不容易被收買。”
許言曦嘴角劃出新月般微涼的弧度,羽睫微顫:“碧落也可以說成是屈打成招。”
“給碧落是用盡了刑法,不然她也不會輕易招供,碧落將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淑妃抵賴不掉。”
“淑妃是武安侯之女,即便她的父親不在了,還有很多舊部在,若是沒有牽連到賢妃還好說,之前就有人在背後議論皇上偏袒賢妃,若是被人說成為了給賢妃脫罪,將剛剛失去倚仗的淑妃拉來頂罪,可就不好聽了。皇上做事考慮周密,不會因為一個宮女的證詞就這麼處置了淑妃。”
蘇楠心中一急:“若是這樣還不能處置了淑妃可就麻煩了,淑妃現在已經窮途末路,她心裡一定恨極了皇后娘娘,就怕她孤注一擲再做出什麼對娘娘不利的事情。留她不得。”
許言曦道:“這一點皇上也已經想到了,她身上有武功,皇上在鹹福宮四周派了很多侍衛把守。”
蘇楠微微一愣:“淑妃竟然會武功?”
許言曦點點頭:“她雖然隱藏的很好,還是早就被皇上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