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言瑜開口,慕景宸正色道:“衛國公也不能怪丞相說你年老昏聵,你無端就敢誣陷皇后,天威何在?”
衛國公看著上方不怒自威的天子,一時啞口無言,雖然心裡憋屈至極,可是畢竟沒有證據,而言瑜在一旁抓住了自己的錯處。
慕景宸又道:“衛國公,朕知道你剛剛痛失親人說話才失了分寸,你快些向皇后賠罪,求得皇后的寬恕。”
許言曦眸色微轉,皇上早就忌憚雲家勢大,丞相捉住衛國公的把柄,想奪他的權,交給皇上的親信,皇上這個時候卻沒有順勢而為,定然還有其他顧慮。
想來朝中盤根錯節,衛國公根深葉茂,不是輕易便能動得。
衛國公臉上的青筋突突直跳,皇后先後害死了他的女兒和外孫女,現在對她恨之入骨,一肚子冤屈無處訴,還要求得仇人的原諒。
他堂堂衛國公數十年是何等風光,絕不會到老了落到這種窩囊的境地。
他嗤血的目光看向皇后:“請皇上看在老臣為國盡忠多年的份上,還老臣親人一個公道。”
這時,從門外進來一個內監,稟道:“啟稟皇上,兵部尚書雲大人求見。”
雲尚書進來,不留痕跡的看了衛國公一眼,見他眸色猩紅,一臉的肅殺之氣。
雲尚書急忙跪在御前說道:“微臣的父親驟然聽到親人接連出了意外,心中悲痛萬分,說話失了分寸,求皇上和皇后娘娘恕罪。”
衛國公一聽到自己的兒子這樣說話,心裡的怒意無法抑制的湧上來,“你說什麼?”
雲尚書嘆著氣說道:“晉王到現在都沒有露面,可見嬌兒真的做錯了事。”
慕景宸暗道,沒想到雲尚書比他的老父腦子清醒,便說道:“衛國公年事已高,不該再為晉王妃的事傷神,雲尚書快將他扶下去休息吧!”
衛國公哪肯善罷甘休,雲尚書伸手來扶,他依然紋絲不動,雲尚書只好說道:“貴妃娘娘現在懷著身孕,莫不要讓她一直掛心。”
衛國公聽聞,挺直的腰背立即垮了下來,他不能因為女兒和外孫女和帝后鬧僵,影響了兒子孫女的前程。
貴妃現在懷了身孕,風頭已經蓋過了皇后,對付皇后不是非要明著來。
衛國公父子走後,言瑜說道:“皇上,衛國公倚老賣老居然敢不敬皇后,若是人人效仿,皇后的尊嚴何在,所以臣請奏皇上嚴懲衛國公。”
慕景宸如深潭一般的目光看向言瑜:“衛國公在朝中多年,朕不能單憑他悲痛時說錯幾句話,就奪了他的兵權,這樣會引起大臣的非議。”
言瑜會意:“臣明白了。”
許言曦平靜的臉色陡然一變,皇上暗示丞相要扳倒衛國公,也要有鐵證。
看樣子,丞相和衛國公這個樑子是結下了。
言瑜退下後,許言曦說道:“衛國公是非不分,才教養出拎不清的女兒雲氏,雲氏又生出驕橫又自以為是的言嬌,如今雲氏和言嬌都沒有落得好下場,衛國公也算是自食其果。”
慕景宸唏噓:“你與言嬌都是丞相之女,稟性卻天差地別,看來一個人的行為真的和母家的教養有很大的關係。”
“衛國公仗著權勢目中無人,縱容女兒奪她人之夫,到了最後,不僅失去親人,還和丞相鬧到這一步。”
“雲氏看中了你父親的相貌,而衛國公,看重了言瑜的才幹,不得不說他眼光毒辣,言瑜確實頭腦靈活,可就是……”
“可就是品性不過爾爾,想必衛國公當初怎麼都沒有想到靠著他一路扶搖直上的乘龍快婿,竟然會和他反目成仇。”
許言曦就這麼將他想說又不好意思說的話,很自然的替他說出來了。
慕景宸聽著她坦率的話語,心頭不由得有一種說不出的親近,一下子將她和晉王所帶來的陰霾消散。
寵溺的攬著她的肩:“丞相到底是你的父親,說父親品性不好的這世上唯恐你是第一人,他和衛國公鬧翻,也是為了你,即便如此,你還是不肯原諒他嗎?”
如果母親沒有因為他鬱鬱而終,或許對言瑜還釋懷些,很多傷害一旦造成,無論怎樣也無法彌補,再說,丞相維護自己還不是為了他的利益。
“他當初捨棄我們母女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這種結果,他不僅沒有做到一個父親的責任,更是傷了一個愛他至深的女人。不是所有錯誤都能被原諒,臣妾能做到不恨他,將他當做一個陌生人看,也算不錯了。”
慕景宸握住她柔若無骨的手,嬌柔的外表下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