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楠道:“天底下沒有女人願意和別人分享夫君,能接受的並非大度,而是無奈罷了,娘娘寧可捨棄尊榮富貴,也要堅持自己的初衷,屬實令人佩服。”
許言曦苦笑。
蘇楠心裡升起一陣酸楚:“恕奴婢再多幾句嘴,娘娘可要想清楚,這件事一旦做下了,即便將來後悔了,皇上也會心裡有隔閡,恐無法再像以前那般對娘娘,娘娘問問自己的心真的捨下他嗎?畢竟娘娘和他朝夕相處了那麼久,有過很多美好的回憶。”
許言曦反問:“你是不是有時候還會想著陳潭?”
蘇楠面色一紅:“奴婢和陳潭與娘娘跟皇上不一樣,奴婢只是丞相送給陳潭的一件禮物,奴婢沒名沒份的跟了他幾個月,而娘娘是名正言順的皇后。”
“名正言順又如何,我何嘗不是丞相送給皇上的一件鞏固權利的工具,皇上能讓我當皇后,全是因為有用,他們男人看重的只有利益。”
蘇楠眼中隱有淚光:“奴婢真是糊塗了,還勸娘娘顧念和皇上之間的美好回憶,想想曾經我和陳潭不是也有過一段美好的時光,可是他後來照樣娶了郡主,郡主身後有強大的勢力,陳潭娶郡主可以相助皇上,我有什麼?”
許言曦語氣淡漠如雲煙藹藹:“我看過我娘一直保留的信,字裡行間可以看出,丞相對我娘也是用過情的,可是也不耽誤他為了前程拋棄我娘。不光是他,晉王如此,陳潭也如此,皇上也不會成為例外。女人只是男人的一個附屬,即便他們有過一時的心動,也不妨礙在與利益發生衝突時毫無猶豫的丟棄。”
“這個世道對女人太不公平了,即便再剛強的女子也敵不過命運。”
“不對,即便命運如此不公,我們還是有選擇的餘地,那本宮問你,倘若本宮將你賜給陳潭,做他的平妻,你可願意?”
蘇楠毫不猶豫道:“奴婢不願,他和我在先,卻娶了別人,是他先舍了我,我又何必再借用娘娘的權利去和別人分享他。”
許言曦看向她滿是讚許之色:“所以我們女子有時候還是可以做選擇的,離開皇宮就是我的選擇。娘和外祖父從小就教導我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即便世人輕視女子,卻不能自輕。這個宮裡已經沒有我留戀的,我痛痛快快的走就是了,又有什麼放不下的。”
蘇楠決絕道:“娘娘去哪,奴婢跟去哪?”
許言曦微笑點頭,皇后跑出宮了,就算皇上不牽連別人,蘇楠也是逃不掉的,怎樣也要帶上她走。
“既然想好了就不磨嘰,你帶上出宮腰牌,今晚本宮扮成宮女或者太監,跟著你出宮,今晚就走。”
今晚他就要寵幸別人了,她一晚也不會在這裡多待。
慕景宸用過晚膳,坐在案上批摺子。
陳姑姑在旁邊伺候著,皇上手裡捧著摺子不假,似乎心思並不在那上面,一副思緒不寧的樣子。
終於,他站起身來,沉聲道:“去皇后宮裡。”
陳姑姑驚愕萬分,忙提醒:“皇上忘了,您前天晚上說今晚去陪德妃。”
慕景宸面上沒有一絲表情,語氣淡淡的:“朕前晚打算去,今天不想去了。”
雖說皇上金口玉言,可是那天只是隨口一說,一沒下旨,二沒讓人通知德妃,皇上是天子,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誰敢說什麼。
只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說服皇上答應寵幸別的妃子,到頭來皇上還是隻惦記著皇后,長此以往,這可不好。
“皇上,皇后娘娘已經知道了您去陪德妃,她心裡不舒服幾天也就過去了,皇上怎倒比皇后還過不去。”
慕景宸沉沉的眸子揚起一絲微慍:“不是朕在皇后那心裡過不去,而是朕根本就不想去德妃那,朕當初想當這個皇帝,就是不想被人壓制,不想看任何人的臉色,如今朕坐在皇位上,總不能想寵幸誰都要勉強吧?”
陳姑姑急忙跪在地上:“奴婢不敢勉強皇上,只是德妃進宮半年多了,從未得過皇上的寵幸,而皇上過於寵愛皇后,這些並不是皇上的初衷。”
當初,他謀劃著先多寵愛皇后,冷淡德妃,等解決了晉王之後,再寵愛德妃,這樣皇后和德妃之間勢必會發生爭鬥。
德妃的父親是丞相一手提攜起來的,要想讓他們互相制約壓制不容易,後宮倒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可是如今時過境遷,皇后對他痴心一片,德妃也有傾慕之心,他不想再利用這兩個女人,畢竟到了今時今日,想再平衡前朝並非利用女人這一條路可走。
“朕剛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