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了嘛?
“你這邊呢,那小子咋樣?”
吳秋秋面容微沉:“三魂只剩胎光,七魄丟了兩魄,情況不妙。”
“相當陰毒了。”流浪漢大哥捏了捏拳。
“我點了引魂燈,暫時還能維持,現在要去外婆的墳地處,你留在這裡還是和我去?”吳秋秋看著流浪漢大哥。
不是她不相信流浪漢大哥,實在是發生了這麼多事,現在除了韓韞和餘顧,她對誰都不得不留個心眼。
“去,我給你算方位,你只管挖土。”
流浪漢大哥拍了拍頭髮上的水珠,見吳秋秋的裝扮,瞬間猜到她要做什麼。
於是取了牆上的另外一件雨衣披上。
畢竟他早猜到那墳是空墳,而且地理位置十分巧妙,開棺是遲早的事兒。
“我兒豁,事情結束後你不請我吃五十碗牛肉麵,這事都不算完。”
“請,一定請。”
兩人冒著雨,拎著鐵鍬就出門了。
彷彿只是出門溜個彎一樣。
只是這故作輕鬆之下,彼此都知道,繫著一村人的性命。
關門之際,吳秋秋看了一眼堂屋。
暖色燈光下,韓韞在靜靜注視她。
心沒來由一跳,吳秋秋趕緊鎖上了門。
“怎麼了心浮氣躁的?我給你講,不用怕。”流浪漢大哥擺擺手。
吳秋秋搖搖頭。
大雨傾盆而下,小河已經漲水,泥濘道路上的泥水已經沒過了腳背。
二人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虎牙山走去。
這一路沒出么蛾子。
很順利就走到了山上。
外婆垮掉的墳就被三座孤墳合圍在中間。
墓碑上貼著的黑白色照片已經褪色。
吳秋秋也認不出上面的人,只看到照片上的三位老人此時都盯著中間。
不管從哪個方向,墓碑上的眼神似乎都是看著中間的。
眼睛......
吳秋秋用銅錢擋住了照片上的眼睛。
扛著鐵鍬走到外婆墳前。
她跪下拜了三拜。
以竹片搭了個小架子,糊上紙,點燃蠟燭。
奇怪的是,暴雨並沒能把紙淋爛。
“蠟燭如果歇了,無論如何都要停下。”流浪漢大哥盤腿坐在蠟燭前,點燃了一根菸吞雲吐霧。
緊接著掏出了四根菸夾在指縫,右手手指一動,四根菸全部點燃。
手掌狠狠拍進泥濘的土裡。
四根菸插在指縫,煙霧螺旋上升,即便在雨夜,煙霧也清晰可見。
他左手彈了拇指與食指夾住的煙霧一下。
“土木為弧,避火尋風,第一鏟東南取中。”
吳秋秋踩著泥濘的地面,雨水噼裡啪啦落在身上,選中了東南方向,一鏟子挖了下去。
“轟~”
天空突然一聲驚雷。
按理說這個季節已經不打雷了。
吳秋秋堅定地將土挖了起來。
“第二鏟,火木相悖,二取其一,取東不取南。”
吳秋秋挖了正東方一鏟。
“第三鏟,以火克金,還取東方。”
“第四鏟,以金生水,正北方。”
吳秋秋按照流浪漢大哥所說,一鏟一鏟挖土。
搖曳的燭火靜靜燃燒。
吳秋秋即便穿了雨衣,還是渾身被淋溼。
她不知道自己挖了多久,只記得暴雨停歇,天空泛起了魚肚白。
蠟燭也燒到了盡頭。
終於,她看到了外婆的棺木。
她一臉虛脫,坐在地上。
流浪漢大哥也抬起疲憊的臉。
“挖到了。”
即便沾染了泥土,也能看到漆黑的棺木上,七枚棺材釘的反光。
吳秋秋歇了一陣,從揹包裡取出釘錘,把棺材釘一枚一枚拔起。
棺材釘六緊一鬆。
最後一枚只釘進一半。
這叫子孫釘。
釘釘子的時候後代們要喊“躲釘”,這樣能保證棺材釘不傷害死者的靈魂。
當時喊的只有吳秋秋一個人。
留後釘如果釘死,便是詛咒死者斷子絕孫。
七枚釘子取出後,吳秋秋咬咬牙,狠狠推開了棺材蓋。
一股塵封已久的氣息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