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好像覺得不該在吳秋秋面前說這些,冷哼了一聲。
吳秋秋上前,比出一個六的手勢,從上往下拍了劉林的肩膀三下。
“你做什麼?給我喊666?”劉林退後了幾步,只覺得這丫頭陰森森的,看著就嚇人。
“沒啥,請滾。”
吳秋秋笑眯眯揮手。
劉林暗罵一句小賤人,拍著自己的胳膊,好像沾上什麼晦氣東西,急忙離開了。
而吳秋秋的拇指上,還有一些菸灰。
方才那手勢,她拍滅了劉林的陽火。
拇指屬脾土,小指屬腎水,水土滅火,正好滅了劉林的陽火。
這幾天劉林必然運勢低迷,倒黴透頂,而人在倒黴時,自然會心浮氣躁,怨天尤人。
待劉林走後,吳秋秋左手掏出一個打火機,火苗一上一下的,印著她晦暗不明的小臉。
接著,她點燃了一根火柴,插進蘿蔔裡。
“我再幫你加把火。”
那火柴的火苗直衝衝往上,並且完全沒有燒盡熄滅的跡象。
如無意外,今晚就要唱陰戲了。
在子夜時分,村民都睡下的時候才會開始。
她必須要在場。
吳秋秋背好書包,做好準備等待午夜降臨。
當時針走過十二點的時候,她戴上耳機,拿上彎刀便出門了。
月光白得滲人,院牆那站著的一個黑影卻引起了吳秋秋的注意。
餘光之中,她看到那黑影用頭一下一下撞擊著土牆。
吳秋秋歪了歪頭,覺得那模樣有點熟悉。
“吳中橋?”
聽到吳秋秋喊出他的名字,黑影轉過了身。
果然是吳中橋的模樣。
他渾身溼漉漉的,水從頭顱,口鼻之間滲出來,流到地上,朝著吳秋秋的方向流過來。
然後吳中橋走得很緩慢,搖搖晃晃的,走到了吳秋秋的面前。
“你有話要我帶給你爹媽?”吳秋秋試著問道。
吳中橋沒反應,只是低著頭一動不動。
“有話給我說?”吳秋秋又問。
不知為何,她竟是一點也不擔心吳中橋會害她。
吳中橋仍是沒反應。
吳秋秋便打算繞過他繼續往前。
可吳中橋移動了身子,又擋在了吳秋秋面前,低著頭,任身上的水流下來。
一連好幾次都是這樣,吳秋秋一動,他就堵在吳秋秋面前。
“你不讓我去戲臺?”吳秋秋眯起眼睛。
這次,吳中橋抬起那張已經腫脹得面目全非的臉,僵硬地點頭。
吳秋秋道:“那邊,有危險?”
吳中橋又點頭。
“你個哈麻批,死了都來提醒我,你是個好鬼。”吳秋秋繞開他:“但我今天必須去。”
然而吳中橋溼漉漉,還有淤泥的手抓住了吳秋秋的胳膊。
擺明了是不讓吳秋秋去。
如此做法,更讓吳秋秋確定了戲臺那邊一定要出事。
正當這時,吳秋秋髮現自己手腕上的銅錢開始有灼燒感。
那是她用紅繩串的銅錢手繩。
她做的每個紙人,她都放上了一截紅繩在裡面。
陰戲已經開始了。
“吳中橋,你爬開,我要去幫你報仇。”
吳秋秋知道不能拖,便直接用兩枚銅錢糊上了吳中橋的眼睛。
卻看到吳中橋的嘴巴開始張大,完全超過了其他五官,然後裡面吐出兩個字:“危險。”
吳秋秋一腳踹他屁股將他踢開,快步跑向戲臺那邊。
戲臺這邊,已經唱上了。
臺上戲子穿著白色戲服,一共有四人。
因為畫著油彩,看不清他們到底害不害怕。
而臺下,坐滿了密密麻麻的紙人。
深更半夜的,這些鮮豔的紙人,直勾勾地看著戲臺,他們所唱的戲,吳秋秋戴著耳機聽不見。
所以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場默劇。
這一幕在月光下更是顯得滲人。
吳秋秋繞著戲臺邊緣走了一圈。
她想看看,那個大師到底做了什麼措施。
一看,果然,在每個方位都刻畫了一個北斗七星的形狀,用來壓制陰物,讓他們好好坐著聽戲。
這麼看來,那老頭確實有兩把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