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看來,對方和她一樣,都是玩紙的啊。
且道行不低。
並且對方善於製造幻覺,只要稍微不注意,可能就著了道。
半夜一片寂靜。
送葬的紙人一邊走,一邊撒著黃紙。
它們手裡紙糊的金鑼,每敲一下都發出刺耳的聲音。
最前面一個紙人,手中甚至抱著她的遺像。
那個紙人扁平的臉上,掛著詭異的微笑。
隊伍一點點接近了吳秋秋。
吳秋秋收起彎刀,盤腿坐在地上,從書包裡掏出了三個做好的紙人,每個紙人面前插上一炷香。
她二話不說就給紙人點上睛。
但同時也在紙人頭頂放了銅錢。
“悲風颯颯哭魂傷,我點金燈引魂來。”
“四方仙人側耳聽,助我一番乾坤定。”
說完,吳秋秋左手拿起黃紙,隨手一拋,黃紙瞬間燃成了灰燼。
“請進。”
黃紙請仙。
這個仙,自然不是仙,而是遊蕩的孤魂野鬼。
吳秋秋用黃紙請他們來,入點睛紙人的身,又用銅錢鎮壓,以免他們反水對自己不利。
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
黃紙燃盡後,四周突然席捲起一陣陰風,吹得吳秋秋額角碎髮凌亂。
她知道,來了。
吳秋秋順勢將竹片插進了紙人的手裡。
就看到原本立在原地的紙人,此時手腳僵硬地動了起來。
銅錢分明是被吳秋秋隨意放在紙人頭頂的,卻又死死的扒住,根本掉不下來。
它們拿著竹片,迎著送葬的隊伍就走了過去。
竹片好像鋒利的刀,僵硬的紙人此時變成了戰士,橫刀一斬,前面吹嗩吶的紙人雙腿就斷了,趴在地上,成了灰燼。
緊接著,其他紙人也被吳秋秋的三個小傢伙給捅得面目全非。
抬棺材的,撒黃紙的,最後都成了一堆黑色的灰燼。
奇怪。
背後那人能有這麼好對付?
吳秋秋皺起眉頭。
現如今,只有那口黑色的,紙糊的棺材,還陰森森地停留在原地。
三個紙人嘿咻嘿咻爬上了棺材,舉起了手裡的竹片,就要紮下去。
突然,紙人自燃,燃燒中吳秋秋甚至聽到了慘叫。
就連她請來的小鬼,都被活活燒沒了!
說時遲那時快,吳秋秋迅速結了個手印,收回銅錢,救回了最後一個紙人。
三枚銅錢滾燙無比,在吳秋秋掌心灼燒出黑色的印記。
她後退一步,看腳下的三炷香,只剩下一炷,其餘成了灰燼。
“辛苦了。”吳秋秋對剩下的最後一個紙人說道。
紙人順著吳秋秋的腿,爬到她的肩膀上,露出一個小腦袋,有些瑟瑟發抖。
現如今,這口漆黑的紙糊棺材就擋在吳秋秋面前。
不解決這口棺材,事情結束不了。
她也沒忘記自己今晚的目的,撕毀聘書,給齊婧自由。
外婆從小就教她,學這行只為救人渡己,那些以術法害人的,都是敗類,當誅。
她吳秋秋人小本事弱,當不了那救世的主。
但她碰上了,就要竭盡全力。
才不負外婆多年的教導。
吳秋秋握緊外婆的彎刀,毫不猶豫在掌心抹了一把。
鮮紅的血液瞬間浸染了刀鋒。
然後她抬腳就走向了棺材。
左手黃符起火,吳秋秋隨手一拋,黃符落在棺材上。
“轟!”
黃符瞬間變成了大火,點燃了棺材。
那明明是紙糊的棺材,可它非但沒有被燒燬,大火之中,卻滲出一絲一絲陰寒的氣息。
“滴答,滴答!”
從棺材間,流出了液體,沒有被大火燒乾,反而落在地上形成一小攤。
吳秋秋仔細看,那些液體是鮮血。
“燒不掉。”吳秋秋瞳孔縮了縮。
鮮血滲出後,火勢明顯變小了,最後,火苗熄滅。
紙棺材依舊停留在原處,不同的是,棺材表面已經被鮮血染紅了,變成了一口更加滲人的硃紅色的棺材。
在她思考時,紅色紙棺材突然咚咚咚地抖動了起來,就好像在掙扎。
然後,她眼睜睜看著棺材自動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