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
視線一轉,她居然坐在了桌前,手中正拿著那把木梳。
而她的馬尾也被放下,一隻慘白的手掌,握住了吳秋秋的手。
控制著,一下,一下梳著她的頭髮。
吳秋秋看向銅鏡。
鏡中,她失去了五官。
頭髮下方,是一張白板似的臉。
還有什麼,比看到鏡中的自己沒有五官更嚇人。
而她的身後,站著紅裙女人,幫她梳頭髮。
女人面容沉靜,眼神略帶哀愁。
一邊梳,一邊唱著小調。
最恐怖的是,女人的五官……是吳秋秋的。
她是椅子上坐著的人,五官卻成了身後站著的女人的。
女人唱的似乎是越劇。
“雙珠交合戲鴛鴦,花好月圓見情郎。”
“對鏡正梳妝。”
“帖花黃,見情郎。”
唱到這裡,女人的語氣急轉直下。
充滿了哀怨與不甘。
拽著吳秋秋頭髮的手也陡然用力,近乎把吳秋秋頭皮都扯下來一般。
“只見那鴛鴦斷了頸,破鏡難重圓。”
“情郎騎了駿馬,做了那新郎官。”
歌聲中蘊含了無盡的怨恨。
那股怨恨也影響了吳秋秋。
歌聲停止了。
女人頂著吳秋秋的臉,靠在了吳秋秋肩膀上,望著沒有臉的她。
鏡子上面顯現了一行血色的字。
“要他們死。”
無數裂痕遍佈在鏡子上。
讓吳秋秋那張空白的臉上,佈滿了裂痕。
醜陋無比。
“我們一起唱出來。”
女人在她耳邊說道。
吳秋秋想說話,但她沒有嘴巴,說不出。
“那我來唱,我就是你啊。”
“我們把那負心的薄情郎,殺了吧。”
她抓住吳秋秋的手指,指著裂了的鏡面,一字一句唱出上面的字。
“要、他……”
上面的字每念出一個,便像融化了那樣,扭曲無比,滲出了血水……
不。
吳秋秋掙扎著,不能念出來。
但她整個人就像被禁錮在桌前。
不,準確的說,她是一具木偶,任身後那女人擺佈。
就連臉都給她搶走了。
“咯咯咯咯……”
女人笑了起來。
長長的指甲在她空白的臉上拂過。
卻不再繼續唱了。
反而拿起了筆,對著鏡子細細給吳秋秋畫起了眉毛。
就似乎要給吳秋秋重新畫出一張臉來。
眉毛,眼睛……
栩栩如生。
鏡中,她的臉上出現了一個陌生女人的五官。
“好看嗎?”
女人問道。
然後推著她的脖子,朝著銅鏡靠近,似乎是要她仔細的看清楚這張新的臉。
她隔銅鏡越來越近。
為什麼她在這裡不受自己控制?
彷彿背後的女人對這裡有絕對控制權。
而她成了木偶?
不對啊,銅鏡裡竟然不是映象的畫面。
難道,這裡的一切是假的,包括鏡子!
於是在女人推著吳秋秋湊近銅鏡的時候,吳秋秋乾脆狠狠地撞進了銅鏡裡。
幻境就是幻境,只要找到了關鍵所在,打碎就能破解。
撞向銅鏡的時候,並不痛,她只是腦袋有點暈眩。
吳秋秋甩了甩腦袋,再睜眼眼前的畫面終於變了。
她還是以轉輪王姿勢坐著的。
那紅裙女人也依然趴在天花板上,只是脖子神得很長,頭髮將她籠罩。
慘白的臉正和吳秋秋臉貼臉。
“咯咯咯。”
女人裂開了嘴巴,嘴角幾乎裂到了耳後。
“居然,破開了。”
她聲音幽怨,磕磕絆絆地開口。
吳秋秋揪住女人的頭髮,狠狠一扯,就將女人扯了下來。
“別再裝神弄鬼了。”
女人四肢著地,以不正常的姿勢扭曲著。
咔咔咔的幾下後,她腦袋扭轉,飛快朝著吳秋秋爬了過來。
尤其是那頭長髮,竟然像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