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代,可以直接不理會別人,陳珍珠不想跟別人說家裡的事也得敷衍著回兩句半真半假的,“我孃的眼光自然是好的。”
至於人進門以後她的日子好不好過,陳珍珠連想都懶得多想。
好不好過也就那樣了,她也不奢求人家會將她當姐妹對待,只要能過得去就行,就算過不去,她又能怎麼辦呢。
無論她是怎麼想的,眼下始終是無法脫離穆家,不管有沒有錢她都無法換個地方安身。
好不好的只能這麼受著,她現在只盼著趕緊到改革開放的時候,到那時候她才有可能脫離穆家。
雖然知道陳珍珠是什麼性格,穆三娘還是說了句,“珍珠啊,到時候你就好好幫你大嫂,不能跟人碰硬知道嗎。”
這話算得上是為陳珍珠著想,擔心陳珍珠會因為境地的改變而跟正經大嫂有什麼衝突。
童養媳啊,地位到底是低人一等的。
陳珍珠應了。
可她笑不出來,本來她在穆家的身份就尷尬,到時候人家正經兒媳婦進門了未必會對她多好。
妯娌之間總會鬧點矛盾,到時候她該怎麼辦?又有誰會幫她?
她身上倒是有兩百塊錢,如果能過明路她也想自己搬出來,可她一個外人,村裡不會給她批房子,除非是跟穆二一起搬出去,可這可能嗎?
陳珍珠一整個下午都是恍惚的,她在思慮著自己的未來。
穆三孃的籃子裡裝滿了豬婆菜,這種野菜平時是餵豬的,也可以人吃,就是味道不太好。
別人都在討論穆家的婚事,尤其是陳珍珠成了那裡面的主角。
“她一個童養媳,本來日子就不好過,以後只怕更不好過了。”
“你說她嫁穆大還好,沒想到竟然是配給穆二,那小子,拳頭大得能一拳打死只狗,脾氣又不好,以後珍珠可就難咯。”
最後人們才討論到主角。
“你說穆大都二十幾歲了,他娘怎麼才讓他結婚。”
“以前是挑著呢,人家穆大是老師,有正經工作,咱們隔壁村就沒幾個配得上,鎮上倒是有人配,可人家也不願意嫁到山溝裡,這不一來二去就挑到現在了。”
“我說呢,咱們村家裡有閣樓的沒幾戶,穆家怎麼也不應該窮到那上面去,原來是挑花眼了才耽擱到現在。”
大涌村一般很少嫁娶自己村裡的人,說不得百年前家家戶戶都沾著親,村裡就幾個姓,同姓的都是一個祠堂的兄弟,不同姓的算不得和睦,最後就演變成基本不嫁娶同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