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二懵了一下,顯然是對她這個風輕雲淡的態度感到不解,他此刻的心情比較複雜,內心大概是希望陳珍珠吃醋的,可也知道這醋犯不上吃,這都明擺著的事情。
“有道理,你最近顯得很有智慧。”
“我一直都很有智慧,以前只是不好表現出來。”
穆二想了想,竟然覺得挺有道理。
想到一件事,穆二又問,“你去了陳家沒有?”
陳家就是生了陳珍珠的陳家,一直以來陳家跟穆家都沒有什麼走動,穆二擔心陳珍珠心裡那道坎過不去。
“明天再去。”
陳珍珠對陳家沒什麼感覺,如果陳家不想走動,那就當是陌生人,反正她跟陳家又沒什麼感情,大不了以後需要還生恩的時候替原主還一還。
穆二瞅了她幾眼,欲言又止。
陳珍珠知道他在擔心自己,就說,“我對孃家沒什麼執念,他們願意走動就走動,不願意就算了。”
穆二見她確實是不像放在心上的樣子,點了點頭,“也是,凡事不可強求,不過你別記恨,娘說那個時候大家都難,陳家更難,確實是養不活你才把你送來了。”
“我知道,我怎麼可能不明白,所以我心裡並沒有怨恨。”
那個時候的苦陳珍珠已經大概能預想到,現在都那麼苦,何況是那個時候,她能活到現在都是萬幸,沒什麼好埋怨的,好歹是給她找了一條活路,總比那些丟棄的強。
“你能想明白就好,我就怕你心裡過不去。”
陳珍珠笑了,“有什麼過不去的,我現在好好的比什麼都強,你放心吧,只要他們願意我就會認,不願意也不勉強。”
陳家
自從知道陳珍珠當選了婦聯之後陳家就集體陷入了沉默,陳父陳母心裡很忐忑,他們想跟穆家走動,又擔心穆家會以為他們是想撈什麼好處,實際上這些年來陳家一直都有關注陳珍珠,知道她過得還行,就沒敢去打擾,如今也是因為陳珍珠年紀到了,才更糾結要不要走動,走動的話陳珍珠就有孃家可依,不走動的話又怕陳珍珠以後受欺負。
陳津是陳家的兒子,父母有什麼事情都會跟他商量,就如要不要跟穆家走動的事情,兩老就不止一次跟陳津說過,只是一直沒個結論。
“你們問我那我當然是希望走動,穆家這麼多兄弟穆紅霞都能被欺負,我姐就我一個弟弟,我要是不護著她以後她也受欺負怎麼辦。”
陳津雖然從小都沒跟姐姐一起長大,可因為父母的愧疚時常將送出去的姐姐掛在嘴邊他耳濡目染的也對沒接觸過的姐姐多了幾分感情,父母從小教育他要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更經常叮囑他要注意姐姐,要照顧姐姐,如今能有光明正大的機會好好補償姐姐,陳津是願意的。
可陳父卻說,“只是時機不對,前些年家裡窮我們沒敢去走動,怕被別人說打秋風,如今穆家日子好過了才走動,豈不是更叫人說閒話。”
叫陳父陳母不能下定決心的原因就是這個。
如果兩家相當,那麼走動起來是一樁美談,可要是他們家更窮,別人只會認為是陳家打秋風的窮親戚。
陳津見父母一直搖擺不定下不了決心,已經很不耐煩了,說道,“那我們只走動,不受人家恩惠不就成了,別人說什麼就任由別人說去,嘴長在別人身上你還能管住別人怎麼說,只要咱們問心無愧,等我有能力了再補償姐姐不就行了。”
陳父陳母對視一眼,眼中的愁緒卻一點也沒少。
思量許久,陳母說,“不如就按兒子說的做吧。”
一家三口商量好,一家人彷彿就有了勇氣,當年把陳珍珠送人實在是逼不得已,倒不是他們家孩子多,只因生下陳珍珠後陳家老太太病重,為了給她治病夫妻倆實在是沒有辦法養活孩子,他們自己尚且吃不上飯了,那時候家裡真是絕望啊,人生完全看不到前路,陳母自己都餓得沒有奶水,可是能怎麼辦,總不能不管老人,最後只能捨棄了孩子,至少也給了孩子一條活路。
第二天陳珍珠上門的時候受到了陳家人過於熱情的款待,陳珍珠還以為陳家是有什麼計較,可沒想到陳父陳母直接認錯,說自己對不起她,生了她一場卻不能好好養她。
陳珍珠對陳家人知道不多,也就是從穆家那裡得知陳家夫妻倆是老實本分的,當年是因為不得已才將她送去穆家,這麼多年來雖然沒敢親自來問,卻也時常關注著陳珍珠,而且陳家只生了她和弟弟陳津兩個,並不是孩子多養不起,而是因為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