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侑寧拉過祁江北的手,將他從身後拽到身旁的椅子上將他按下,自己卻輕手輕腳的忙碌起來,給這個僅有一張病床一把椅子和一隻低矮的小床櫃的臨時的“家”收拾得整整齊齊。
將帶來的飯食放在小床櫃上,木侑寧偏著身子蹲下開啟小床櫃,從包裡拿出之前買的小衣服小玩意兒來歸置好,床底的藍色塑膠小盆裡放了兩件小孩短袖和一條溼溼的毛巾,木侑寧抬頭看小孩淺淺的睡著,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出是否要醒來。
木侑寧抬頭看了看祁江北,這會兒祁江北在椅子上老老實實地端坐著目不斜視地低著腦袋——從沒見他這麼乖過。
木侑寧低頭暗暗笑了笑,又抬頭看了看睡夢中的木佑年,手指貼了貼額頭,還好……不燙。
看了看一大一小兩個漂亮弟弟,應該……也沒什麼事吧。
“小北……小北……”木侑寧這麼想著,低聲朝著祁江北晃了晃手裡的小盆和一小瓶洗衣液,又指了指門外,隨後便端了小盆和一小瓶洗衣液往外走去。
看著她的背影漸漸遠去,祁江北攥緊了手裡的衣角,出聲想把人叫住,餘光瞥到病床上睡著的小男孩,最終還是癟了嘴沒有出聲。
點滴藥水消毒液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很獨特的味道,但這對於祁江北來說並不算陌生。
很多年前木侑寧第一次來到他家裡時,身上就是這種味道。
木佑年似乎睡得有些不安穩,祁江北的視線又轉移回病床上的這個小孩身上,細細的小胳膊睡夢中揮動了幾下,原本被棉被蓋住的手背露在外面。醫用膠帶將軟管固定在手背,祁江北抬頭看了看支架上掛著的大藥瓶——還好,還剩一大半。
還沒回來……
祁江北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機械錶,
怎麼才過了五分鐘啊啊啊啊——
祁江北等得心急,屁股也有點發麻,看了看睡得微微皺眉有些不太安穩的木佑年,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剛到門口,正好一大家人簇擁著一個病床上的老人推門進入,把祁江北擠到了一旁。
一時沒法出去祁江北只好側著身子給人讓路,鬧鬧哄哄揉雜在一起的聲響漸漸散過,又正巧碰上推著小車進來換水的護士:
“來讓一讓。”護士聲音乾脆又伶俐,稍稍年長些的護士長帶著一女一男兩個年輕些的小護士手腳麻利地從近處開始挨個給病人換滴盡的掛水,邊動作邊解釋。
祁江北側了身子給幾人讓路,扭著頭看了一會兒,然後走到門外站著向兩邊看了看,向著盥洗室的方向還沒走了幾步……
“16號床!16號床!木佑年!木佑年的媽媽呢?”沉穩又帶了嚴厲的聲音響起,護士長從臨床拿著藥水袋轉過身來看著,隨後又走到病房中央的空地上:“孩子手都成這樣了!針脹成這樣沒人看見呀!家長呢!”
“他姐姐來了出去洗衣服了,還帶著個小物件,年紀輕輕的等了一會大概煩躁了,剛出去了沒多會兒……”
一個嘴裡在嚼著什麼東西的清脆女音吧唧吧唧地隨口回應——大概是哪個臨床姑娘,偶然看見了彙報給護士長。
“那是我姐姐。”不知什麼時候祁江北站到了病床旁邊——幾個護士的後面,語調平平的說道。
聲音不大也不小,剛好讓周圍的人聽見。
“那你怎麼回事呀?”護士長毫不在意祁江北說了什麼,黑著臉給木佑年換好了手重紮了一針,又將小孩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瞅著祁江北:“做哥哥的是怎麼回事啊,一點心都不上!”
說完迅速轉移到下一個床位麻利地換水:“還跟在後面吶!24號床位上人呢?針還在這,這人去哪了?還有林秀!還不快把車子推過來!哎呀到十八號床去……”
祁江北握拳輕咳了一聲,隨後一臉平靜若無其事地坐回了病床邊的那把椅子上。
百無聊賴地低頭撥弄著手錶,餘光不經意地一瞥——
病床上的小男孩不知什麼時候自個兒摘了氧氣面罩,躺在床上,抿著小嘴瞪著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祁江北。
!???
他……什麼時候醒來的?
祁江北不知道該說什麼,眨巴著同款大眼睛跟木佑年大眼瞪大眼。
木佑年撐著胳膊慢慢坐起來,雙手抱膝將下巴抵在膝蓋上歪歪腦袋,盯著祁江北。
汗流浹背了吧祁江北,你也有今天!
“你是誰……”到底是小孩沉不住氣,木佑年有些防備,拽著被子向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