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萍是地下黨,可能性也不大。
他排到最後一個人,停下了。
這人便是樊正,他腦海中翻騰出涉及他的許多往事。
——聽耿畢崇說過,樊正是抗戰後期由上海來南京。據說是為救沈富中,丟了飯碗。
薪水比耿畢崇拿的高,經常上班時間去街上閒逛。跟褚鷹的關係,可謂親密無間。
——警署大屠殺,他是鼓動起義七人之一。不僅能躲過屠殺,還領來了解放軍。
尤其讓人起疑的是,褚鷹既然得到線報,難道就不知道,他是起義組織者之一?
——橫山救自己那回,說是看斯人和耿畢崇,可來自山泉村方向啊。
他去山泉村幹什麼?若真為看斯人和耿畢崇,坐車不更舒服?何苦要長途跋涉?
——那天斯人跟柳蕙談自首工作,他背後搭腔,說明他一直悄悄跟身後。
他為何對自首工作那麼積極?還有特務追殺父母那回,他顯露出極不正常的關心……
內鬼就在身邊,想起目前的雙重身份,他越想,心情越緊張。
必須自圓其說,拿出雙方都說得過去的理由。
沉思良久,他準備採取一個瘋狂的辦法。約朱大明去鎮南橋頭。
天空沒太陽,卻出奇的悶熱。
他縮在橋頭欄杆邊,如不是身著軍服,別人會以為他是叫花子。
他拿了一個自損的辦法,他在擔心,朱局長會不會同意並配合。
他見朱大明昂首挺胸,步履生風走過來,準備起身招呼一下。
卻發現他身後有一身影閃了一下,隱路邊草叢。
他心中咯噔一下,和朱大明相約是秘密的,怎麼會有人跟蹤?
他更堅信軍管會有內鬼。立即進入角色。掏出筆,寫一紙條。
朱大明來到橋頭,見他靠欄杆昏睡,不解的問。
“肖秉義,你讓俺來這兒,有啥秘密的事?”
肖秉義微微睜開眼,斜他一下,又閉眼。
朱大明搞不懂他什麼意思,上前踢一腳問:“肖秉義,你什麼意思?”
肖秉義手撐欄杆起身,猛撲過去,揪住他衣領吼道:
“朱老虎,你有沒有腦子?你利用我對你的信任,設圈套讓我鑽,我鑽了。”
“我現在這樣,你高興了吧?你能把我怎麼樣?把我逼急了,我跟你魚死網破。”
說罷,又癱下,哽咽著說:“說我是特務‘麻雀’,我看你還是特務‘燕子’呢。”
“軍管會都是天上飛的特務,我要去市軍管會控告你們。”
朱大明愣那兒看著他,一時分不清他這舉動是咋回事。
“哈哈,‘燕子’,你來了?現在‘麻雀’告訴你情報。哈哈,我要立功了。”
說罷,頭一歪,昏死過去。
朱大明上前推推他:“肖秉義,你咋地啦?說什麼胡話?走,俺送你去衛生院。”
朱大明將他送急診室,掏手帕擦汗。發現有紙條,展開看。
朱局長,立刻跟市局劉局聯絡,送小人去市野戰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