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勸降他哥哥一樣?
若不是怕昏迷在路上,他真想扶著城牆,大哭一場。為斯人湮滅之愛情嚎啕,為斯人坎坷之命運悲鳴。
他看大街電話亭都在排隊,心急如焚,跳上公共汽車……
回到學習班,剛好早餐。振作一下精神,去找班主任。
“報告!小人想用個電話。”他謙卑的說。
班主任見是他,心裡哼哼著,陰陽怪氣道:
“吆,‘小人’回來了?有沒有在外面撒尿尿玩泥巴啊?”
“哼哼,這回咱倆沒得商量了吧?還打電話呢,誰都行,就你不行。”
肖秉義急道:“報告領導,小人有重要情況找朱局長。”
“回來直接向你報告,也能表明小人知錯就改之決心。”
班主任不急不慢的說:“得得得,還知錯就改呢?大言不慚。”
“你改個屁,一犯再犯,那叫屢教不改。”
“你什麼特殊情況?耿畢崇同志雖然替你請假,連他都懷疑你在玩門道。”
“我還不信,委託鎮軍管會鄧排長看望你母親。結果呢?”
肖秉義心裡對耿畢崇恨得直咬牙:“跟屁蟲”,你狗日的又跟老子使陰招。
當面說的好,手在摸刺刀。看老子不收拾你。
看班主任一臉的得意,他哭喪著臉說:
“領導,我被人騙了,耿畢崇是證明人。”
“現在真的認識到錯了,再給小人一次機會吧。”
班主任坐下,有些得意:“讓我給你機會?你有沒有搞錯?”
“是你沒把握住機會哦。咱倆沒得談了。”
“電話不是誰想打,就能打的。你去食堂吃最後的早餐,上街打公用電話吧。”
說歸說,他還是搖電話,要通橫南鎮軍管會。
“肖秉義,你不要怪我抹臉無情,這是你在學習班最後一次享用電話了。”
肖秉義拿過電話,餵了一陣。對方回答朱主任出去了,回來讓他回電話。
他攥著電話心急如焚,只好歇一會再打。他沒吃最後的早餐。回宿舍坐那兒發愣。
他剛剛又想起已個問題:看情況,柳蕙不像軍管會內鬼,難道真是他?
耿畢崇進門,見他愣哪兒,關心的問:
“肖哥,你回來了?伯母病情咋樣了?”
肖秉義陰著臉,手指勾他過來。待他湊近,殺豬似的揪他耳朵。
“好兄弟,替我請假了嗎?”
耿畢崇呲牙咧齒喊疼,邊喊邊說:
“請了請了,我還替你說了不少好話呢。”
“哦?你替我說了那些好話?說來聽聽,快說!”
他又使勁的拽他耳朵。
“哎吆喂,疼死我了,快放手呀!”
肖秉義鬆開手,手抄背,站那兒抖著腿。一副興師問罪的神態逼視他:
“快說,你替我說了那些好話?”
耿畢崇哎喲哎喲護著耳朵說:
“我跟班主任說,肖哥已經知錯了,也有悔改表現。”
“這次事出有因,母親住院搶救。他是出名的孝子,應該去。對吧?”
“嗯,還有呢?”肖秉義不動聲色,點頭問。
“沒,沒了。”耿畢崇眨巴著金魚眼,搖頭。
“沒了?再想想。”肖秉義又要揪他耳朵。
“別,別。啊哦,我想起來了。”
“班主任問我,能不能保證你家真出了事?我沒敢保證。”
“只說了一句:肖哥腦子活,也許是玩門道。”
肖秉義一腳踢過去,拿起掃帚追趕著罵道:
“這就是你說的好話?老子扁死你個夯貨。”
耿畢崇抱頭鼠竄。
肖秉義又氣又恨,靠床頭,凝神窗外:
孃的個頭,潛伏特務有天上飛的,現在又冒出地上爬的。
難怪特務司令代號“幽靈”,既能天上飛,又能地上爬。
共黨叛徒?那會是誰呢?
職業敏感和對專業的執著,讓他猶如獵手尋覓獵物般的興奮,瞬間激動起來。
開課鈴聲響了,他躑躅在宿舍。不知是去,還是不去。
班主任喊:“肖秉義,去接電話,有人找小傢伙。”
肖秉義一喜,估計朱大明回電話了。
他必須儘快彙報特務劫糧方案,至於柳蕙的特務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