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聽話音,看身影,很像陳隊長。沒搭理他。
“‘小便宜’,你不要以為組織會放棄你。也不要以為在這兒能混下去。”
“這兒死個人很正常,跌糞坑裡淹死,判你畏罪自殺,也合情合理。要識點數哦。”
肖秉義為了神探夢,咬牙堅持。一個禮拜下來,結論還是抗拒改造。
他得知結果,已心灰意冷,徹底絕望。照這樣下去,被留用已無希望了。
只等哪一天無罪釋放,背起行囊回家鄉。去尋找那一天黃昏意念中的美好境地。
是的,他堅信自己做人做事憑良心,沒幹喪德事。無罪釋放,只是時間問題。
鄉下草屋多的是,水塘遠一點也沒事,多跑幾步,還能鍛鍊身體呢。
只是想到要離開鍾愛的事業,遠離神探夢。好似抽了脊樑骨,丟了魂一樣。
夜裡輾轉反側,開始懷疑父親之教誨是否正確了。
父親曾說過,不管哪個朝代,一招鮮,吃遍天。只要有本事,啥社會都能吃得開。
自忖一身本事,為啥處處碰壁?難道老天還要苦我心志,勞其筋骨?
那好吧,就讓斯人一生應承受的苦難,一次性來吧!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長夜難眠,盯著窗外一輪明月顧影自憐。想起了一句詩: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他覺得這句詩,概括了斯人此時此刻的真情實景。
他帶著《長城遙》的蒼涼悲壯,拉起了那一曲不知曲名,卻催人淚下的二胡曲。
聽起來如泣如訴,如悲似怒。他此時此刻,終於懂了曲中對人生的悲嘆,對光明和理想境界的憧憬。
他搖頭擺尾,拉出一個經歷舊中國生活坎坷,和磨難之人感受及倔強不屈的性格。
邊拉邊想,自己的經歷和秉性,又何嘗不是呢?他覺得這曲子作者,彷彿知道自己之艱辛和心酸。
他覺得這首曲子,就是為斯人所寫。是他歷經坎坷、磨難之真實寫照。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一曲終了,斯人已哽咽著淚流滿面。
他最苦惱的,不是勞動吃不消。而是跟被自己送進來的特務、地痞、流氓一樣待遇。
甚至比他們還差,還被他們欺凌。斯人的自尊心,受到了無以復加的傷害。
他橫豎想不明白。解放了,警友們都混的芝麻開花節節高。
原來二流著似的樊正,連學習班都無需進,聽說還給他第一個發軍服,成了當然警察。
斯人為啥命運多舛,混的如此落魄?人生遇到低谷時,免不了怨天尤人。
又想起邱小秋臨別時的勸言,恨自己沒長後眼。
不然,聽了他勸告,不要一年,只要堅持幾個月。被解放軍從垃圾場救出來,一切麻煩都可以避免。
那可是根正苗紅,真正的無產階級啊!也許,還可以跟愣頭青成為朋友哦。
想曹操,曹操到。邱小秋聞訊,帶幾個小兄弟來看他。
他沒想到,這位患難之交,又給他帶來了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