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樓底層由北到南,分別是軍管會和鎮政府辦公室。
大院南邊建有臨時中心糧庫。院西牆也是一排平房,駐有保護糧庫的十幾名戰士。
朱大明帶肖秉義進北樓,西邊辦公室,李小滿正趴桌上垂頭喪氣。
“我跟錯了人,南下部隊快打到福建了。我卻被上級要來,看家護院。”
朱大明正色道:“小滿,這兒也是戰場。看不見的戰線。
“不要看目前風平浪靜,這兒的戰鬥,要比正面戰場殘酷的多。”
“職務提拔了,思想覺悟也應跟上。不要剛見面,就發牢騷。”
他坐下,笑笑說:
“既然來了,就得安心工作。既來之,則安之嘛。肖秉義同志已願意留下了。”
“還有鎮警所留用人員陳明高,加柳蕙同志五人。晚上喝點酒,邊喝邊談工作。”
門外一個熟悉聲音傳了過來:
“還有一人,咋沒算上我呢?”
三人看過去,門口黑影一閃,進來一人。
眾人一看是耿畢崇,反應各異。
“耿畢崇同志,你咋也跟過來了?俺沒點你呀。”朱大明顯然很意外,不解的問。
肖秉義監視他,心中咯噔一下,嫌煩的皺起眉頭。
他想起被他陷害之事,真想上前踢他一腳,甩他一巴掌。
又不便當著朱局長面揍他,惡狠狠罵道:
“你狗日的沒死?咋就甩不掉你呢?”
李小滿解釋,首長去醫院看望慰問傷員。他聽說肖哥回了家鄉,當場請求首長批准他去橫南鎮。
說他只傷了胳膊,不影響工作。肖哥沒有他,什麼事都幹不成。
“沒皮沒血,大言不慚。你就是個災星,還像狗皮膏藥。被你貼上,撕都撕不掉。”
肖秉義看著得意的豬八戒棄落道。
耿畢崇穿上軍裝,高興的不知道怎麼才好。他見到肖哥更開心,吊著胳膊原地轉一圈。
“山不轉水轉,這世上人與人相處,是講緣分的。'
’我跟肖哥緣分未了,咋能分開呢?想甩掉我,不可能哦。”
“這是老天的意思。我謹記神靈教誨。不做紅花,甘做綠葉。'
“肖哥不要等著我,也不要不相信。”
“你撿垃圾,那是你沒遇見我。自從你遇上我,是不是一切皆順?”
”我自覺將組長讓賢給你,你這才名聲鵲起。對吧?咱倆半斤對八兩,難兄難弟哦。”
“為了趕上李排長榮升副連長,本人帶了幾斤豬頭肉。聽說橫南鎮酒可以,沒帶了。”
說罷,他將豬頭肉擱桌上,挑釁似的看看肖哥,又挑起他感興趣的話題。
“肖哥,你知道父母在哪兒嗎?要不是你兄弟,你還能見到他們嗎?”
肖秉義果然興奮,急切得問:
“什麼?你見到我父母了?”
又問朱大明:“那天你將我父母轉移到哪兒了?特務還騙我,抓了我父母呢。”
耿畢崇搶答:“不要聽他們吹。你父母在我家。朱局長要我照顧好老人。怎麼?你不知道?”
肖秉義忐忑之心終於放下。卻又為耿畢崇蒼蠅一樣的追來,心裡惱火。
老子都算你狠,都躲到鄉下了。咋就甩不掉你呢?
想起一年來,因這位豬隊員,斯人墜入苦難之深淵之往事。
心頭越惱,臉上又爬滿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