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過來的,跟了個不成器的東西。”
“玉成嫂,我從就沒見過你兒子,他今年多大啦?”
玉成嫂眼圈紅了,抹一把臉,聲音都變調了:
”今年22歲,他不想回家,看不上小鎮,更惱他父親賭博,不願回來哦。“
”我只能每年回上海一趟,見一面就走。“
肖秉義不知他兒子為何不肯回鎮,勸道:
兒子不在家,我看你累的夠嗆。請個姑娘,或者小夥子幫忙不行嗎?”
玉成嫂“唉”一聲,嘆道:
“哪個不曉得享福呢?請不起啊。掙兩個錢,都被他輸光了。”
“最近有人打我茶館主意,敗家的勸我賣掉茶樓享清福。我不上他當。”
“若不是我請週會長出面,他天天不得歇哦。”
“他哪裡是讓我享福,是想拿茶館抵賭債。這兩天查我的房契,肯定輸的沒法收拾了。”
“老宅都好啊,幾百畝良田,都被他輸光了。”
“虧得我當初用陪嫁買下這棟樓,不然,全家喝西北風了。”
“我這輩子不知作什麼孽,嫁了這麼個混賬東西。”
肖秉義答覆很乾脆:“放心,政府已禁賭,街上已沒賭館。他想賭,也沒地方了。”
玉成嫂搖搖頭,氣不打一處來的說:“他門道多的很。街上不行就進山,朝哪家一窩,找都找不到。”
“再不行,去石臼湖。船上有吃有喝。都是偷偷摸摸,很難發現。”
肖秉義不再多問,想起常寶寶,卻不見人,疑惑得問。
“玉成嫂,剛才我看見常寶寶,咋不見他了呢?”
玉成嫂也轉身找常寶寶,嘆一口氣:“唉!他現在這個樣子很可憐。”
“經常吃了上頓沒下頓。玉成跟他父親是賭友,看他這個樣子很同情。”
“他回來跟我協商,讓他來茶館幫忙。我跟她媽關係也不錯,同意了。”
肖秉義欽佩的點點頭問:“他在茶館幫啥忙呢?”
“火頭軍。這小子是我看著長大的,上到小學三年級,就跟他父親賣魚了。”
“到我這兒,還算規矩。忙的時候,也知道幫把手,你先坐,我去找他。”
肖秉義聽說去找他,忽而有些緊張。童年的記憶又翻上心頭。
他看常寶寶換了一身衣服,明白玉成嫂已跟他說了。起身招呼道。
“寶寶,還認識我嗎,肖秉義。”
看他神情依舊漠然,提醒道:“笑死人”。
常寶寶不屑一顧的坐對面,眯著他問:“找我什麼事?”
肖秉義竟一時語塞,客氣道:“沒事,老同學很長時間沒見面了,隨便敘敘。”
常寶寶仔細看看他,嘴邊掛著冷笑:“看你跟我一樣,也沒混出來啊?”
肖秉義愣了一下點頭,忙倒茶遞過去,笑問:“你還好吧?”
常寶寶又冷笑:“我倆半斤對八兩,你覺得好嗎?真是‘笑死人’。”
肖秉義感覺有些窘,苦笑道:“對呀,像我倆這樣,有什麼不好?”
他本意是想安慰他,也算自嘲。誰知對方驟然變臉。
“好什麼好?你是安慰,還是挖苦?老子好不好,與你無關。”
他說罷起身,臨走時,橫他一眼:“告訴你,不要貓哭耗子假慈悲。老子不接受。”
肖秉義呆那兒,心裡著實不舒服:這是什麼人啊?難道他還記著小時候那一巴掌嗎?
玉成嫂過來,無聲的坐下,看看沮喪的肖秉義,嘆道。
“大門牙,都是兒伴,不要生氣。他就是這個樣子。我給他吩咐事情,都小心的很。”
“但我能理解他,二十七八歲的人了,至今一事無成,心裡又苦,又敏感。”
“你對他好了,他以為你憐憫他。對他不客氣,他又感覺看不起他。”
“其實,他也沒那麼壞。聽他說,前兩天有神秘人拉他幹壞事,他沒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