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成擔心肖秉義拔槍,魂都飛了。連聲說:“不關我事,不關我事啊!是他騙了我。”
他見肖秉義對他勾指頭,二人進了包間。
肖秉義眼神逼視他,誆道:“你還算是個明白人,我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為何喇叭對著茶館麼,就是提醒你。不要有僥倖心理,想挽救你。說吧。”
“我要說了,你能保證不抓我嗎?”張玉成木訥的問。
肖秉義一副慈善的面孔,點點頭。
“你跟我父親是朋友,都鄉里鄉親的?抓你幹什麼呀?說吧,我聽著。”
張玉成躡手躡腳聽聽門邊,又看看窗外,低聲說了鄭老闆那天喝茶所言。
以及承認跟“朱大王”聯絡劫道之事。最後問。
“能替我保密嗎?我家裡的要知道這碼事,肯定要跟我吵,不得安穩哦。”
肖秉義目瞪口呆,萬沒想到,宣傳工作開始第一天,幫他解了惑。
又跟他談了一會,安慰道。
“放心,今天所談,我會替你保密。說話算數,算你暗中自首。”
“好在你沒有形成血債,問題不大。但是,你要透露一點點,人家絕不會放過你。”
“到時,我也愛莫能助了。知道嗎?”
他判斷鄭老闆特務無疑,決定不動聲色,放長線,釣大魚。
幹一票大的,讓柳嫦娥,再無話可說。乖乖的俯首稱臣。
他回去時,幫柳蕙提著宣傳器材,見她無精打采,問。
“怎麼?沒信心嗎?小人可是信心爆棚啊!”
柳蕙苦笑:“你獨自爆棚吧,我本身就沒信心。你不想想,哪個特務敢自首?”
“保密局有句名言,‘站著進來,躺著出去’。即使有人自首,也害了人家。”
肖秉義問:“那動員特務暗中自首,替他保密。他們不就沒有後顧之憂了嗎?”
“你太天真,特務跨進軍管會大門。即使沒有自首,他上峰,也不會饒過他。”
“對他們來說,已到風聲鶴唳的地步了。”柳蕙很想提醒他,不要自以為是。
“柳主任,你提醒的對。如果寫信聯絡,再約見面地點,會不會好一點點呢?”他問。
柳蕙考慮一會,點頭道:“也許有效果。但人家寫信給哪個?總得有個收信人吧。”
肖秉義停下,瞪著燈籠眼:“那你說咋辦呢?總不能讓特務找斯人吧。”
“朱主任就是這個意思。你不告訴特務找誰,人家怎麼自首?”柳蕙反問。
她接著問:“沒人自首,你怎麼開展工作?怎麼?你還想著君子不黨?”
“你這個人,就是個矛盾體。既然君子不黨,又為何去追特務沈富中報仇呢?”
肖秉義一時語塞,爭辯道:“這是小人跟他的私仇,與君子不黨無關。”
“誰說無關?他跟你有啥私仇?他如不懷疑你通共,會折磨你嗎?”
肖秉義再無話可說,岔題道。
“我如接手特務暗中自首工作,責任重大不說。會麻煩不斷,也置我父母於危險境地。”
他終於道出心裡的小九九。
“我看你到今天還沒有進步,你看人家樊正多積極?主動要求抓特務暗中自受工作。”
“你咋回事?你是說斯人不如樊正,是不是?寒磣斯人膽小,是不是?”
柳蕙正欲解釋,身後有人搭腔,二人嚇一跳。
樊正跟他倆身後已有一段路了,聽到柳蕙提及他,心中高興。
“柳主任,謝謝你表揚。我非常高興。幹革命,應該置生死於不顧。”
“我看他怕死,你幫我說說。讓我來抓這項工作。讓暗中自首之人,找樊正同志。”
柳蕙友好一笑:“樊副主任,我沒資格表揚你,我是想提醒肖秉義同志。”
肖秉義睨樊正一眼,心裡有氣。從他報到那天起,就懷疑這廝,是衝柳蕙來的。
斯人只是念他救命之恩,沒有發洩。
“柳主任,我已多次請你喝碧螺春,今天再請一次。給個面子吧?”樊正邀請道。
柳蕙考慮都是同志,盛情難卻。將手上東西交給肖秉義,跟樊正回了茶館。
肖秉義看他倆離去,將喇叭氣惱的摔地上。氣呼呼的看著他倆消失的背影。
心裡嘀咕:我看你狗日的沒安好心。柳蕙也真是,什麼人都能請你喝茶嗎?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