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遠大師在御書房外等了許久,都沒見到冊封他為國師的旨意,心下也有些沒底。
但他看了眼對自己推崇備至的欽天監,覺得他既然都說是燕帝金口玉言親自說的了,那應當不會有假。
可是他等啊等啊,一直等到燕帝、沈晉安和岑寂從御書房內出來,也沒等來冊封他為國師的旨意。
就連欽天監都察覺到了有些異常,有心想問,但又不敢問。
沈晉安倒是心情頗好地瞥了眼明遠大師,然後對著燕帝拱手笑道:“皇上,那臣就先回府等候您的封賞了,您可得給臣的女兒選個好點的封號。”
明遠大師心下大驚。
選個好點的封號?沈晉安要送沈綰梨進宮為妃不成?
自寧皇后仙逝後,燕帝后位空懸多年,難道說,沈綰梨原本那天命鳳女的命格,竟是要應驗在此處?
不,不對……如今的天命鳳女應當是沈念嬌。
即便她入宮,也只能落得個天煞孤星連累全家慘死的下場,絕無登頂後位的可能。
“至於明遠大師,您可以回寺裡敲鐘了。”
沈晉安頗為得意地瞥了眼明遠大師,對於這個想要搶他女兒功勞的禿驢半點也不客氣。
欽天監作為明遠大師的推崇者,這會兒頓時惱了:“襄平侯,明遠大師乃是有功之臣,你怎可無禮?”
沈晉安冷哼:“他有個屁的功勞,來了也是白來。鬼胎都是本侯的女兒殺的。”
欽天監傻眼了:“啊?”
他猛地扭頭看向明遠大師,有些懵:“鬼胎之禍不是明遠大師平定的嗎?”
之前他那般恭維,明遠大師可都沒有否認啊!
當然,他也沒承認就是了。
明遠大師一時有些難堪,但這又是不爭的事實,他只能故作雲淡風輕,“確實是貧僧來遲了。”
欽天監算是明白了,難怪皇上沒再提冊封國師之事,這都和明遠大師沒關係,還封什麼?
“行了,襄平侯,你趕緊滾吧。”
燕帝沒好氣地對沈晉安擺擺手。
雖說明遠大師此番沒幫上什麼忙,但他對於這位寶雲寺主持還是比較禮待的。
“雖說明遠大師趕得不巧,但此番為了鬼胎之禍遠道而來,也辛苦了。朕已讓內務府為大師在宮中安排好了住處,還望大師能留下幾日在宮中宣講佛法,太后也總唸叨著大師呢。襄平侯那廝整日就知打打殺殺,蠻橫慣了,便是在朕面前都沒大沒小,大師莫要將他的話放在心上。”燕帝話裡話外指責沈晉安,但卻處處都是偏袒。
一國之君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明遠大師自然不好再計較什麼。
“阿彌陀佛,貧僧並無責怪襄平侯之意。既是皇上所託,貧僧自當從命,稍後便去慈寧宮拜見太后。”
明遠大師正欲離開,忽地想起一件事,“皇上,貧僧此番下山,除卻驅除邪祟以外,還有一件要事要稟告。”
燕帝疑惑:“哦?”
明遠大師面色嚴肅,“貧僧夜觀星象,見熒惑守心,長庚伴月,乃大凶之兆。”
欽天監聞言面色劇變,熒惑守心,預兆帝王將死,長庚伴月,乃是戰火將起,這豈止大凶,簡直就是國破家亡之兆!
燕帝面色一沉,看向了欽天監,“此等大事,觀星臺為何沒有動靜?”
欽天監當即跪下,顫顫巍巍地道:“……上元佳節,滿天燈火通明,燕京數日爆竹硝煙蔽日,天色不佳,臣也不便觀星啊。”
他總不能說,他這段時間都在翫忽職守吧?
誰知道一會兒不看天,就出這麼大的問題。
“不過還請皇上放心,臣自今日起便夜夜觀星,定與觀星臺的諸位同僚們一道,窺尋解決之道。”說到後面欽天監的聲音都弱了下來,心裡壓根沒底。
帝王將死,戰亂將起,豈是他們這幫神棍能解決的?
燕帝從前一向是不信鬼神之說的,覺得觀星臺與欽天監也無非是預測下天氣陰晴,用太子那不知道打哪學來的話說,那便是天氣預報。
但是,鬼胎之事,還有他幾乎與明遠大師觀星所得相應證的夢,讓他不得不敬畏鬼神之說,此刻也不得不慎重。
原本受沈晉安影響,他也對明遠大師多了幾分質疑輕視,但眼下他的話,卻讓燕帝不得不重新重視起他。
“不知明遠大師可有破解之道?”
燕帝放低姿態,面色凝重地求教。
明遠大師見他並未